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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

那股陰暗潮濕的氣息再一次蔓延開來，周櫟心下暗罵，這還真鬼打牆了，早知道就直接打道回府不上這山了，又默默地瞥了一眼沈雲檀，美色誤人啊!

他清了清嗓子：&ldo;大家都儘量屏住呼吸，這味道致幻。&rdo;

程文哲此時倒是不覺累了，只覺得荒唐，前胸後背都在出汗，貼身衣服黏在肉上的感覺並不舒適。

任何味道一但達到某個特定的濃度就會變得讓人難以忍受，周櫟喉結滾動，一股腐敗食物的酸臭味深入骨髓。

手機上一般都有個指南針功能，程文哲順手一點，卻看見本應南北指向的紅白標嘩啦啦亂轉，他眉頭一皺，又開啟地圖導航，結果意料之中，定位失敗。

&ldo;這……這就是鬼打牆啊。&rdo;他無奈之下得出結論。

&ldo;別亂說，我們就在這兒坐下，看誰耗得過誰。&rdo;

周櫟忽然想起一個兩難選擇的故事，火車駛向一個岔路口，一邊軌道上有一個人，另一邊有一群人，耳邊似乎迴蕩著山鬼沙啞卻溫和有禮的聲音：你說，你是選那隻兔子呢，還是選這兩個無辜的人?

他覺得自己特別命途多舛，虧他還專挑了座名揚四海的山，名揚四海意味著人氣旺，壓得住，但可惜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實踐表明，起碼有些妖鬼是不懼人的。

周圍起霧了，越來越濃，他一把扯住沈雲檀的手腕，義正言辭地說道：&ldo;雲檀，你也拉著點小程，免得妖物作祟把咱們隔開了。&rdo;

隔著霧氣，沈雲檀顯得越發好看，周櫟感知到他溫熱的手腕，自覺心神不定，略微鬆了手，沒成想立刻就被沈雲檀反手緊緊握住，耳邊有人低聲問詢：&ldo;為什麼放開?&rdo;

這一下問得周櫟直發怔，他像回到了學生時代被老師提問的那一刻，手足無措，腦中空白，只得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ldo;啊?我也不知道。&rdo;

剛說出口就悔了，兩人相隔咫尺，他斜睨了沈雲檀一眼，又解釋了一句：&ldo;周遭太靈異了，有點兒慌，不過看你這一副淡定的樣子，該是不信鬼神吧。&rdo;

沒等沈雲檀出聲，程文哲驟然驚叫了一聲：&ldo;影子!&rdo;

隨即顫顫巍巍地用手指了指西北方向。

地面上原本是棵小松樹的影子，不過一人多高，此刻卻像被高溫熔化了一般癱成一坨，慢慢地化出形狀，捏橡皮泥一樣捏出了人形，再看那立著的松樹，哪裡是樹，分明就是山鬼。

山鬼手裡拿著一根積灰的松樹枝，松針極為尖銳，像鐵蒺藜上的刺，看起來很重，他將松樹枝垂下來拖著走，斷斷續續地傳出松針和地面摩擦的聲響。

&ldo;咯吱‐‐咯吱‐‐&rdo;

他天真無邪地問道：&ldo;把那隻兔子給我好嗎?&rdo;

程文哲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了一聲：&ldo;不是噩夢嗎?這傢伙到底是神經病還是妖怪……&rdo;

周櫟也認栽了，老老實實地回答道：&ldo;應該二者都是。&rdo;

說完看了一眼沈雲檀，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山鬼，不會是嚇傻了吧?周櫟毫無徵兆地推了他一把：&ldo;你知道咱現在是什麼處境嗎?&rdo;

沈雲檀將目光從山鬼身上收回，緩緩地陳述：&ldo;這是個松樹精，想要你那隻兔子，現在應該是在威脅我們，或者說，是拿我們威脅你。&rdo;

周櫟繼續輕聲問道：&ldo;那我該怎麼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