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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紈就筆直地站在岸邊,目光頗為鋒利地瞧著他:「你最好清醒了再滾上來。」
說罷他又坐回青石上,也懶得去管水裡的人了。
本來還想著儘快脫身, 好去看薛獒究竟傷得如何, 結果這傢伙非要纏著他, 甩也甩不掉,他除了跟他這樣僵持,好像也沒什麼別的辦法,畢竟他不可能真的動手殺他。
蘇紈自己也似乎走進死衚衕裡,暫時尋不著出路,索性閉上眼,讓神思清淨會兒。
突然察覺到有人朝自己靠近,他有些不耐煩道:「別過來。」
一陣窸窸窣窣聲過後,身邊就沒了動靜。
晚風吹動浮雲,遮擋住天上的彎月,地面漆黑,曠野變得更死寂了。
黃群夜蛾在林間飛過,停在發著幽藍光芒的長角上。
蘇紈睜開眼,驚覺身旁散發著銀光,垂眸時見徐清翊趴在青石邊,他衣衫依舊濕漉漉的,額前生出兩根彎曲且分支的龍角,龍角發出的幽光映在這張疏淡精緻的臉上,讓人想起朱紅殿堂內受世人供奉的神明。
而周圍雪亮的銀光,則是因為這傢伙身後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一條銀灰的尾巴,龍尾繞著青石一圈一圈纏上來,緊緊裹挾住了他的衣擺。
他靜靜看了會兒他的臉,視線從泛著水光的細長脖頸下移,落到他衣襟尚未遮住的,被水泡得略微發白的傷口上。
龍尾巴都收不住了還不趕緊治傷,這人腦子也壞了不成?
他在他懷裡摸了摸,手指擦過他身體的疤痕時不由皺眉,在尋到之前給他的雕漆蓮瓣式玉盒後,他又將他衣衫扯開了些,才發現原來不只是這道劍傷,他身上還有許許多多的舊傷。
想到先前薛獒說他曾被捕獸人抓去過,他心裡已經明白他這身傷是如何來的了——這人分明是接受不了自己變成了龍,乾脆自暴自棄,斷絕了求生的念頭,才會被捕獸人抓去,放任他們折磨自己。
蘇紈算了算徐清翊從南華道失蹤的時日,輕輕嘆了口氣:這傢伙消失的這些年大抵是活得糟透了。
施法將他身上的水跡清理乾淨,然後細緻地為其身上的傷痕塗好傷藥,他忍不住再看一眼他的臉,這人就算昏睡也時刻蹙著眉,似乎沉陷在一個很不安穩的夢裡。
他把手覆蓋在他額間,竹青光流溢位,勝似螢火飛舞。
趴在青石邊的人長角與尾巴消隱,枯萎衰竭的神思再度回到望春綻放的過往中,模模糊糊,他彷彿又聽到那人說:「師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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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青陽城裡出了個會講精怪奇聞的說書先生後,城中的人流也比以往多了幾倍不止,且大都是趕來聽書的。
茶壺裡泡好的日鑄雪芽香氣四溢,待醒木拍板告結後,樓下掌聲滿堂,不一會兒,茶樓裡的人也逐漸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狐妖之女被鬼母養大,與跟人結親不說,竟還誕下子嗣,真是荒唐。」
靠在窗邊的人將茶樓裡的故事一字不落地聽進耳裡,陰鬱的眼帶著諷刺,掃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到喝茶的青年身上時,眸裡的鋒利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淵般的慾念。
見那人只喝茶不答話,他眸裡的顏色更深暗了,俯身湊到他面前,貪婪地嗅了嗅他身上的竹香氣,直勾勾道:「赭玄,你是人,要不試試人與龍交 媾會誕下什麼?」
「咳,咳咳!」
蘇紈被他這話嗆到,猛烈咳嗽起來,他瞟他一眼,意味不明道,「你還見過別的龍?」
誰知這人瞳孔驟縮,眼裡燃起火星來,周身獸氣洶湧,屋內瞬間彷如颳起了大風,窗子被震得晃來晃去,桌椅也「哐」地倒地不起。
他忙放下茶杯去壓制房內的獸氣,這罪魁禍首卻徑直撲到他懷裡,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