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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主連任維,年三十四,身長七尺五寸,黑髮灰眸,缺臼齒一顆。喜華服美食,憎髒汙清寒,少時貧困無所依,有偷竊之癖,氣量狹小而忠心耿耿、勇猛細心善絕境求生。師承須彌堂聞竟行,使刀劍、暗藏軟鞭。與白鶴舵胡滿、碧遊舵雷何交好,妻子李袖與無漏堂主黃吟衝同門師兄妹。
下面用稍小的字型略寫了連任維的幾樁故事,有江湖爭鬥之事,也摘有日常瑣事。
看到此處,蘇小缺愈發明白,沈墨鉤驚才絕豔胸有韜略,絕不是當不好區區一個七星湖宮主,而是不愛為之不欲為之。他一生所求,並非江湖霸業,而只是一份至真至純的感情,一個至親至愛的人,身是邪教之主,心卻是閒雲野鶴,甚至對七星湖,都懷有一種深深的倦意和不自覺的疏遠,他比蘇小缺更像一隻任性專情的鳥,只想自由自在的海闊天空。
滿滿一篇,隱聞墨香,蘇小缺彷彿能見到當日沈墨鉤在花開新雨後,坐在案前窗下,焚一爐龍腦香,斟上一杯雲霧茶,潛心靜思,蘸了濃墨,用正鋒少偃筆,微微蹙了濃秀的眉,將七星湖諸人在腦中一一點過。
許是花了三五天,更有可能是十天半月,終是再無疏漏,周密細緻的將外三堂並內堂諸般要人的情況寫得詳盡無比,字裡行間,不訴情深,自有愛意呵護滿溢於紙張墨跡。
蘇小缺靜靜看了一個下午,連坐姿都未嘗改動,閱畢,輕輕籲出一口氣,將文卷收起,妥帖藏好,卻始終默然一言不發,其後與崇光百笙等人照常談笑,又處理絳宮堂事宜,冷靜而果決。
小眠一旁看了,只覺沈墨鉤死後,竟從未見蘇小缺流過半點眼淚,不覺暗自裡有些替沈墨鉤心酸心寒。
月餘後,一日細雨淅瀝竹葉輕響,蘇小缺無意中收拾書閣,卻從書卷中摔出一方錦盒來,錦盒直往小眠頭上砸去,小眠哎喲一聲,正欲躲開,蘇小缺笑嘻嘻的伸臂一攔,一手已接住錦盒,道:“沒準兒是沈墨鉤偷藏的私房錢,我得瞧瞧。”
開啟看時,見裡面只躺著一幅畫,展開細瞧,畫的既非落霞孤鶩,亦不是山水磅礴,只是很普通很家常的一幅雙貓圖。
題材雖俗,勝在用筆傳神,兩隻貓均是生生活氣,能從畫中撲出一般。小貓靈動活潑狡黠可愛,大貓雍容安靜若有所思,一筆一觸都是心到神來,出乎意料的動人心絃。
小眠歪著頭看了,不禁讚道:“爺真是丹青妙手,畫得真好!這兩隻貓可不就是常在薔薇花底下打鬧的那一對兒嗎?少主你說是不是?”
沈墨鉤雖死了,小眠時常提醒自己,一時卻還改不過口來,有時仍是稱沈墨鉤為爺,喚蘇小缺為少主。
誰知一問之下,不聞蘇小缺回答,當下好奇,偷眼看去,見他低垂著的濃密睫毛上,一顆淚珠宛然凝結。
良久蘇小缺慢慢撫摩著畫紙,低聲道:“不是的。”
又隔了片刻,似從心裡說出了最不願說與人知的隱秘喜悅:“畫得是我和他。”
其實在他心裡,沈墨鉤一直都還活著,那些畫面、聲音、光影、氣息、色彩,仍然滯留縈繞空氣中,點點滴滴來往不休,彷彿那個人還會在閒花落地細雨沾衣的光景下,對著自己微笑低語,聲音華美而醇香,便是沉默,也是令人心安的存在。
本以為沈墨鉤的一切,美好而永恆的停駐在自己身邊永不離棄,驀然看到這幅畫,卻真正的意識到,沈墨鉤已經死了,那個恩仇難分,自己卻在他死的那刻視之為父的情人,已經死了。
默默將畫藏好,幸好沈墨鉤還留下一個蘇小缺,蘇小缺身上已無可抗拒的留下沈墨鉤的印記,沈墨鉤的一部分,哪怕只是很小很少的一部分,會隨著蘇小缺一起血脈流轉,心臟跳動,眼中所見,心中所感。
失去了沈墨鉤的蘇小缺,終是破繭而出的新生,真正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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