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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粉止血效用雖好,卻含了一味女素鈴蘭,極是刺激痛楚,蘇小缺看著謝天璧背後肌肉陡然抽搐,心中快意,下手格外狠了幾分。
謝天璧冷汗直流,卻是滿臉笑意,似十分喜悅滿足一般,低聲道:“小缺,你捨不得我死。”
蘇小缺不言語,收起藥瓶,戳了戳崇光:“別站著發呆,沈墨鉤去了,咱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你先讓小眠把唐師兄安置好,咱們得去外堂。”
崇光不動彈,指著謝天璧:“他呢?殺不殺?”
蘇小缺微微笑道:“他先留在我這裡,等七星湖料理妥當,我自然會處理。”
就此揭過謝天璧一事,轉眼凝視沈墨鉤的身影,聲音溫柔而深沉:“他一定不喜歡葬在歷代宮主的墓群中……”
想了一想,道:“煙分頂上三層綠,劍截眸中一寸光……回頭讓百笙騰出煙分劍截院來,把沈墨鉤葬在洩雪清溪邊罷,那裡佳木奇花、山坳流泉,正是個極好的所在。”
崇光答應了,見他痴痴凝視床上沈墨鉤,怕沈墨鉤之死讓他太過傷心,忙打岔問道:“那我住哪兒?”
蘇小缺隨口道:“自然是跟我一道住這裡。”
突的想起當年聽過的江湖傳言,道:“你在七星湖時日甚長,知不知曉姝姬的人皮燈盞在哪裡?”
崇光作出一個噁心的表情,忙忙的四顧看了看琉璃燈盞,道:“沒聽說過爺用人皮做燈的事。”
謝天璧突然開口:“人皮燈盞只是江湖中以訛傳訛罷了。沈墨鉤恨姝姬入骨,活剝皮殺了她,卻是一把火將屍身燒了個乾淨,一塊骨頭渣也沒剩下。”
蘇小缺不禁點頭:“若恨一人入骨,又怎可能將她的一身皮永遠保留下來,讓自己夜夜見到?沈墨鉤惡名在外任性而為,自是不在意世人多給他加上這麼一兩樁冤事。”
謝天璧見他無視沈墨鉤活剝人皮,言語中盡是為他開脫之意,不禁想起當年自己殘殺梭河水盟一事,逃亡途中坦誠相告之下,他也是極輕易的揭了過去不以為意。
蘇小缺自幼沒有親人,因此別人給予的一點一滴的恩惠,只當沙漠裡的水,珍惜無比,他心裡若是對一個人好,那便是掏小蹺百死無悔,就算那人是殺人狂魔,老鴇龜公,也絕不會有半點另眼相待,唐一野說他正邪不分善惡不辨原也有幾分道理,只謝天璧卻知曉,他並非不分不辨,而是以心為尺以情為度,做出最簡單明晰的分辨,譬如自己殘殺梭河水盟,他只當黑吃黑來狗咬狗,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偷襲刺他一刀,他卻因為本就想救自己,這一刀之傷也能輕易原諒;但自己欺騙算計,拿丐幫下手,他便絕不能容忍,寧可自身贖罪再不相見,卻再不能假裝這事情沒有發生。
他此時待沈墨鉤如此,看來這些年沈墨鉤已然成為他心裡最親近之人了,一念至此,不覺有些黯然神傷。
天明開始,蘇小缺正式繼任七星湖之主,先是大辦沈墨鉤喪事,操辦之時,與外三堂諸人日漸默契,此刻方知,這年餘只在不知不覺間,沈墨鉤早已潛移默化式的將外三堂勢力逐次交於自己手中,眼下雖初任宮主,內外事宜,卻是順滑流暢,環環相扣之處,無一不是自己熟慣了的套數。沈墨鉤如春泥細雨一般,人雖故去,恩澤尚在滋養著如今的蘇小缺。
一日小眠突然提到:“宮主,前些日子你去金江時,沈宮主在側屋書閣給你留了一冊文卷,你若閒暇,不妨去看看。”
第六十六章
蘇小缺取來一看,卻是厚厚一卷,開啟看時,全是端端正正的楷書,架構間距均極合適舒服,用筆既不飛動,也不蒼率,不求意趣,不顯鋒芒,隻字字端方,句句規整。
蘇小缺知他寫時定是異常的仔細謹慎,當下落座慢慢細看,見一篇寫著:
須彌堂大羅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