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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語氣就知道,他們表情肯定都不太好,因此惡語相向。
岑潼稚向前走了兩步,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進退。
無意之間,看見說話的人就蹲在周鶴明旁邊,他們那塊正對著車輪。
他們應該是都遭殃了。
縐鈺嫻可能本來想下車,都已經開了半邊車門,被那人吼了一句後,又將門關上了,絲毫未將他們的怒氣放心上,平靜的對車裡的人說了一句:「抱歉沒注意,開車。」
剛剛開口說話的那個人頓時不樂意了,罵罵咧咧的站起來:「一句抱歉就完了?甩我們一臉土就想跑,說你呢?你沒看見我們嗎,眼瞎啊?故意的?」
他站起來後,周圍一堆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縐鈺嫻聞言,面無表情的偏開了臉,似乎並不想和這群混子多說話。
而剛剛那個說話的男人一陣罵罵咧咧的話放出去過後,周鶴明才慢悠悠的站起來,兩三下走到最前面,站在車門處。
幾秒後,周鶴明低著頭,對著車裡的人笑道:「別跑啊,是個男人就下車好好道個歉。」
他的話,帶著不容置喙,氣勢很強,偏偏臉上是帶著笑容的。
這樣的人,最會用臉蛋騙人了,表面和和氣氣,背地裡能把你颳了。
不過,讓皺鈺嫻道歉?岑潼稚想,認識這人三年了,以縐鈺嫻高傲的個性,車上說句抱歉還可以,下車對著他們道歉絕對不可能。
但,有件更離譜的事,那就是,其實她認識周鶴明更久。
哪怕是小時候。
周鶴明挺記仇的。
沒意外的,一群人和車上的人僵持不下。
周鶴明換了個方向,語氣裡帶著示弱的商量:「那賠錢?」
縐鈺嫻在車裡默了幾秒,開口:「賠錢?二十塊夠嗎。」
這話一說出來,周鶴明那堆人頓時忍不住了:「操,二十塊打發叫花子呢,周哥你和他好聲好氣什麼,一看就是狗眼看人低的偽君子,有車開了不起啊。」
而相比於周鶴明旁邊人的火爆脾氣,周鶴明本人就淡定多了。
「道個歉,很難嗎,大家都是人,你高一等?」
說他好聲好氣,可岑潼稚總覺得,周鶴明話裡帶著寒冰,聽著輕鬆,細品又有一股濃戾。
岑潼稚愣愣看著那張只有月光打著底的側臉。
模模糊糊的,但想像很清晰。
大概是一臉不可一世。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這兩波人,大概就是有了男人所謂的勝負欲吧,誰也不想服誰。
車裡的好幾個陪縐鈺嫻來的人也坐不住了,不耐煩的全部下車,一個男人一邊往周鶴明那走,一邊拍著車身:「你們別太過分,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周鶴明身邊的人都護著他,紛紛上前大聲喊:「幹嘛,打架啊?來!」
周鶴明話裡帶著絲絲笑意,不緊不慢的:「我們過分?你們道個歉就完的事兒,不認真道歉還非要給我甩個狗盆兒狗眼看人低,當我們街邊要飯的乞丐麼?」
岑潼稚一下子就想起,周鶴明小時候最可憐的那段時間,沒人管沒人要,真是乞丐。
接著,縐鈺嫻也下了車,冷言道:「沒把你們當乞丐,車輪惹得禍,你有事讓它說話,給你道歉。」
周鶴明又笑了,十分有道理的說:「它又不是人,我管它要什麼道歉,還是說你也不是人?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就算了,哥幾個走吧。」
岑潼稚輕輕挑起細眉,聽著他這一番懟人的厲害。
周鶴明那堆人裡也瞬間發出幾道囂張的笑聲,準備走了。
「笑死,不是人也不是東西。」
「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