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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茶杯示意送客,杏兒過來,他悻悻然只好出去。
他走後,她自己卻陷入悲痛之中。她雖然很恨這個男人,但一旦看見他那孤獨無助的樣子,內心又愛憐不已。她端起茶杯,卻忘了喝,淚水滴進杯中,被杏兒覷見。杏兒婉言說姐姐,你這樣是不是做過了一點?她傾聽,咬住嘴唇,半晌說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杏兒,你幫我準備一下,我下午要去上墳,該給爸奠酒了。
下午,冉么姑一身素服朝青龍坡冉五爸墓地走去,杏兒挽著籃子跟在後面。到了墓前,卻看見覃天恕正跪在冉五爸的碑前燃香焚紙,淚如泉湧。她遠遠看著,不忍打擾,想起往事,悲從中來。杏兒看見,知趣地過來將籃子放在她身邊,自己走開了。他將豬頭燒酒一點點往碑前呈上,叩頭拜祭,口中唸叨……五爸,我來晚了,我一切都太晚了。看見他泣不成聲,她也背身偷泣起來。
他繼續自言自語說五爸,家父也隨您而去了,可以追陪您了;您二老在天上對酌三杯吧。說完將手中酒灑在墳前,叩首於地,砰砰作響,她有些不忍了,慢慢上前,掏出一方手絹無聲遞到他的眼前,說擦擦吧。
他並未回頭,接過手絹拭淚,低語謝謝,依舊長跪祭拜,她獨自去新墳上拔草。他掏出她送他的刀,她警惕地看著他;他用刀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割開一條口子,鮮血滴落在墳前的酒杯中,他端起杯子喝一半,在墳前灑一半。她看他手還在流血,心疼地過去為他包紮,生氣地責罵,這就算你一個男人的本事嗎?只會割自個的肉,哼,有出息,覃家出來的洋學生就這副德性?
他恨恨說只有能割自己肉的人,才敢割仇人的頭。
她冷笑譏刺說看不出來。
他說就憑我,也許是不行,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
她依舊不依不饒地說我何德何能,配得上幫助二字?
他實在忍不住了,大聲說么姑,我想你也知道了家父的遭遇,屍骨未寒啊;而五爸,現在就在我們面前長眠。這是我們共同的老人,他們本來可以安度晚年的,卻都在這場無妄之災中突遭橫禍含恨而去。在這個罪惡世界,你我的個人恩怨,比起這種血海深仇來說,難道更為重要嗎?如果這種殺父之仇都可以化解,卻難以原諒我對你的傷害,那麼你就用這把刀,來了結我們的孽債吧。我欠你的,一刀兩清。
父親的戰爭 第五章(7)
她苦笑道,你不欠我的命,我也不要你拿命來還。無情的生命,不值一文。謝謝你來祭拜我的父親,說明你這人還算天良未泯。大地上的情仇啊,償不盡,報不完;我早已看開了,剩下的日子,就是苟活。我只是一個女人,我也要我的正常生活。我父親一輩子刀頭舔血,快意恩仇,最終又能如何呢?我看夠了。
他絕望地自言自語,你這樣說,我能理解。那好,我不連累你,反正我是幹定了。你多保重。我走了。不就是賭命麼?我回來了,就要賭到底了。說完他負氣而去,她矛盾地目送他的背影。
她其實還是放心不下他,回家招來兩個袍哥說,街對面哥來客棧住的那個男人,你們負責跟他一段時間,把他的行動每天告我。任何時候不許傷害他。如果他有什麼其他的危險,你們還必須暗中幫他。
梨川縣政府,馬縣長對獨立團龔營長下達命令說,得到情報,前不久流竄來我縣的小股國民黨潰兵,現在好像駐紮在關坡一家客棧裡,人數大約有五十多,你馬上帶部隊去把他們殲滅,以免後患。據說是桂系的殘部,南征北戰打油了的老兵。千萬不要傷到無辜群眾。
蔣團長坐在哥來客棧院子裡看書,譚么婆走進走出忙碌,不時打量著這個男人。她內心有些喜歡蔣團長,但又把持著分寸。一會兒過來添茶,趁機搭話道,蔣哥,嗨,我這樣叫你合適嗎?還是叫你長官吧?呃,哥有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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