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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張姐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真想死掉了算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rdo;於茹撲到她懷裡痛哭。

張姐輕輕摟著她，凝望著黑暗中那一點飄搖將滅的燭火，喃喃自語道：&ldo;再撐一段時間，這一切就快結束了，快了……&rdo;

第二十章 玉碎？瓦全？（上）

楊少穿著寬鬆的浴衣舒服地躺在柔軟座椅上，一邊回味肚子裡的義大利鵝肝和法式松露羊排，一邊打著飽嗝。

&ldo;怎麼樣楊大少爺？我沒騙你吧。&rdo;國歌打趣道。

楊少深深吸了手中的一口雪茄，又抿了一口紅酒，仰天長嘆道：&ldo;真是兩世為人啊，我都沒敢奢望今生還能夠再享受這樣的生活。&rdo;

&ldo;老大，這個俱樂部是誰開的？現在上海市都開始人吃人了，他這裡簡直和天堂一樣，老闆夠牛的啊！&rdo;楊少好奇地問道。

&ldo;這個世界上任何時候都有特權，中國尤其是一個講特權的地方。&rdo;國歌端著一杯綠茶斜靠在席夢思床上，儘量讓受傷的腿保持一種舒適的姿態。&ldo;這傢俱樂部的老闆，就是有資格講特權的人，過一會兒你馬上就會見到他。&rdo;

在一個地下沙龍會議室裡，幾個人鬆散地圍坐在沙發上，傾聽一位中年學者發表自己的政治見解：&ldo;中國今天的慘敗，其實早在2005年已經初露端倪。那一年中國政治舞臺上發生了一件大事。那一年的秋天，在對中央、國家機關8662個職位的競爭中，報考者達到了創紀錄的百萬之眾。這個資料不僅創造了歷史新高，也比上一年整整增加了將近一倍。勿庸置疑，公務員以及公務員所代表的所謂&l;體制內&r;，已經成為當今中國社會吸引人口流動的一塊巨大磁石。其吸引力頗有呈幾何級數不斷增強的趨勢。有趣的是，僅僅在此十幾年之前，中國人的&l;移民&r;聖地卻指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市場(體制外)。從當初千軍萬馬&ldo;下海&rdo;到如今爭先恐後&l;上岸&r;的強烈對比中，人們可以得出多種結論。但在我看來，這無疑是市場吸引力正在迅速流失的一個明確預兆。其本質，則是中國人對市場的信任正在急劇下降。按照最一般的社會學定義，所謂信任，是相信他人未來可能行動的一種賭博，是人們應對風險的一種解決辦法。在經濟學家那裡，交易的達成完全是交易雙方一種理性計算的結果，但事實上，任何交易都離不開信任。如果人們不相信交易對手會遵守契約或者外部裁判的強制力足以使對手遵守契約，那麼，再精確的理性計算都無從談起。這就是說，信任作為理性計算的一個基礎，是任何市場交易都須臾不能或缺的一個隱性前提。沒有信任，就沒有交易。

對於信任的重要性，老摩根以一個商人的智慧洞察到：&l;……一個我不能信任的人，即使他以整個基督教世界的一切做抵押，也不可能從我這裡借走一分錢。&r;顯然，在摩根那裡，信任雖然無法精確計算，但卻極其昂貴。與摩根的那個時代相比，當代社會對信任的需求似乎不斷高漲。原因就在於，當代社會越來越細密的勞動分工特性。勞動分工雖然大大提升了生產效率，但同時也大大增加了在交易過程中的資訊不對稱。在這種情境中，人們就更需要藉助某種簡化過的理性計算或者說一種文化的直覺，也就是信任，才可能進入交易行動。在理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完全瞭解交易對手的全部資訊並控制他們的行為，所以從極端的意義上，如果不藉助潛在的信任基礎，那麼任何交易都不可能發生。按照一種社會學的說法，如果沒有信任，我們就只能完成所謂&l;可以當場辦理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