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隴右演武(第1/2 頁)
隴右的睿王府名義上是王爺府邸,但事實上和駐軍衙門區別不大,尤其是睿王妃過世之後,這裡也沒有了女主人,悅知風更是公私不分,悅青一家這一走,王府裡統共就只剩下悅知風一個主人,沒有女眷更沒有孩子,就連服侍的下人裡也沒有幾個婦人,幾乎沒有個“家”的模樣。
但季熠在隴右原本只打算停留兩日倒也不是因為王府冷清。他對隴右談不上熟悉,也談不上陌生。說不陌生,那是因為他畢竟曾隨悅知風在這裡的住過一陣,說不熟悉則是因為他來這裡的時候,慧覺天南海北地遊學去了、悅青經常住在軍營,成家後也分府而居,後來更是留駐劍南道,基本都不太見到。他也無意在這裡結交什麼人,所以除了悅知風和身邊親信,他在隴右沒有幾個熟人,並無需要久別重逢的知交故人,季熠對這裡亦沒有太多感情。
與悅知風商談些事,再見一見白朮和董危素兩位,詳細瞭解一下悅知風的病情,別的也無甚要事,季熠原打算事了就走的,來時就如此計劃、他連替換衣裳都沒帶多少。不過悅知風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季熠,沒有與他商量便替他定下了後面數日的行程,更是在次日就直接把人拎去了隴右軍大營。
其實悅知風前些年住在軍營的日子要多過待在王府的日子,隨著他年歲漸長,軍中也有信得過的屬下幫襯,如今又有醫囑需要靜養,他才多了些時間在王府。儘管如此,兩日一小報,五日一會議,王府和軍營始終都保持著不間斷的訊息往來,悅知風身雖未到,眼耳神意卻從未遠離軍營。
季熠成年後悅知風從未勉強他進入軍營,相比之下悅青這個睿王世子的人生才是一直幾乎和軍旅捆綁在一起,但這並不意味著悅知風無意傳授行軍打仗的本事給季熠。對悅氏而言,身先士卒、保家衛國是責任和義務,但對季熠而言,悅知風希望這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所以在他學齡時期悅知風盡其所能把他畢生所學傾囊相授,而在季熠成年之後則逐漸放開了雙手,隨這位皇子去折騰。
在悅知風的心中,如果有可能,他也希望季熠可以不用入軍營、不用上戰場,但季熠作為皇子在這個身份裡,必須有健全的軍事知識、飽覽兵法,畢竟當年悅知風一心一意是將季熠作為皇儲來照管的。季熠並非木訥之人,他又豈會不知道這個時候悅知風帶自己來隴右軍大營的目的。
“老師真覺得赫啟能把我們逼到那個地步?”季熠對於悅知風凡事都做好最壞打算的風格習以為常,他自己在很多時候也有這樣的習慣,不過對於把他拽來隴右軍大營這事,他還是有些話想說,“劍南有人,安南就算真的吞了羅雅,應該也動用不到你這裡的人馬。”
隴右軍在西南三道皆有駐軍,這就是西南和其他地方的不同。隴右道像一把利劍橫插在回鶻與吐蕃之間,這兩個對於本朝而言才是實力強勁的對手,所以悅知風一直堅持把主力精銳都留在了隴右道守著。按季熠的意思,國力懸殊是擺在那裡的事實,就算安南有什麼動作,也斷然用不到隴右的主力,劍南道的駐軍就足夠應付了。
“我說了赫啟是個瘋子,你想同瘋子講什麼‘應該’?”悅知風沒好氣地瞪了季熠一眼,不贊同地呵斥了他的傲慢與自負,一來輕敵是為兵家大忌,他不許季熠有哪怕一瞬間那樣的念頭,二則季熠提到劍南道駐軍的數量,也勾起他一些不快,“隴右軍如今接年兵員是增是減,你會不清楚?”
說到這一項,季熠眼眸垂下,再沒有多回嘴一句。因為這事兒又是他夾在皇帝和悅知風之間,多說多錯,他不言語,悅知風也就不好發作了,所以閉嘴是最明智的。
隴右軍自皇帝施行新的募兵制以來,已經沒有成規模的新兵增補,沒有新兵進來,但每年還是會有老兵歸鄉,那就是一個簡單的算學問題,而在西南三道都有減員的情況下,悅知風必定還是會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