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免疫了、空湯糰(第1/1 頁)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鄧麗君把《但願人長久》唱得如泣如訴,我儘可能模仿音調,唱得婉轉些,再婉轉些。
一曲終了,南懷仁良久無語,然後說道:是蘇軾的水調歌頭?我從未聽人如此音律唱過,小南,真是好聽,你這歌聲只怕這世上哪個王聽了,要立馬搶你作妃呢!
又胡扯!我忍不住捶他,他哎呦一聲,我緊張起來,哪裡不舒服,怎麼了?
他乘勢捉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輕吻:“小南,你不知我有多歡喜。”
我也痴痴看著他,我是個孤兒,若我親生父母還在,看到這麼厲害的人是他們女婿,也不知有多歡喜呢!
或許是我倆的情誼感動了上蒼,那天午後,南懷仁熱度盡退,整個人完全康復如初,身上根本沒出痘疹紅斑,望著漫天霞光,我感謝蒼天垂憐,忽的一道念頭到我腦中:“他應該不是瘟疫得病,而是免疫反應!”
是的,比起牛痘,人痘的過程更為兇險可怕,因為病毒毒性高,難免會發熱嘔吐種種情況,有時甚至直接得病。懷仁不管怎麼說,進入汙染區,年輕力壯,面罩手套,基本的防護還是有的,再加上我千叮嚀萬囑咐各種保護,不該輕易得病才是,他應該是微量感染了部分毒素,免疫系統起了作用,一定是這樣!
我載歌載舞興奮得跑到他身邊,指手畫腳一通解說,留下他一頭霧水滿臉問號,好吧,你慢慢理解,總之,你肯定、應該、保證沒事了。
這場瘟疫持續了兩個多月,我和懷仁也奮戰了兩個多月,期間諸多點滴故事,無法詳盡描述,到瘟疫緩解,天主堂點硫磺噴石灰,恢復秩序,已是五月底六月初的光景了。
前有義葬之舉,後有抗疫之功,無論是朝廷地位還是民間威望,天主堂一時之間風光無限。每日前來要求入教修習經文者人頭攢動,熙熙攘攘,這種熱情甚至傳遞到了宮女太監。
之前湯若望所提的為我上表請功之類卻始終未見執行,我對他的“空心湯糰”也並不在意,對我而言,和懷仁在一起才是重要的。我們兩個憧憬:或許完成歷史任務後,終有一日利用時光機團聚。
疫情那段時光中,我兩心意互通,也曾探討過直接回我時代的可能性,終究考慮到我的時代社會發展乃是前人積累之故,若沒有他影響歷史程序的諸多行為,恐怕也沒有我這個後來人,包括有可能連時光機都不復存在,因此,他在這個時代只要幹到65歲就可以“退休”了,以我時代平均壽命計量,我們或許至少有20年相聚時光。期間,只要我安靜地陪在他身邊即可。
雖然我和懷仁僅僅是“發乎情止乎禮”,進行著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但是看到懷仁對我越發熱忱的眼神,異於旁人處處維護的舉動,湯神父的臉色越發難看、陰沉。他大概已經把我歸類為褒姒妲己一類,雖不至於除之而後快,但明顯的疏離和冷淡,禮拜彌撒中對教義教規的再三強調,也處處針對和有所指向,我心中隱隱有不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