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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樞櫻唇微顫,不敢正視於我:“真的麼?這衣裳本是你入宮要穿的,你不能穿了,我才穿的……”說到最後幾個字,聲如蚊蚋,幾不可聞。
我假意整理晾架上的梨花,背對著玉樞整理好自己的神情,方回過頭來給她一個溫柔和順的微笑:“姐姐說什麼呢。我的衣衫自然就是姐姐的,姐姐喜歡就儘管穿好了。姐姐放心,我將來若進了宮,一定想法子接你進宮瞧瞧。聽說到了春天,御花園裡的梨花十分美麗,我們再一起收花洗塵,曬乾了做香囊,可好?”我一口氣說完這幾句話,也不知怎的,也觸動心腸,強忍的淚溢位眼眶,眼前一片模糊。
玉樞默默的低了頭,忽然抬手拭了雙頰。忽聞門口有銀鈴一樣的嬌音響起:“玉機姐姐在麼?”我倆匆忙用衣袖擦乾淚水,回頭卻見柔桑亭主俏生生立在院門口,身後是信親王世子高?d。
柔桑絲毫沒有察覺我們的情緒有異,她彷彿春日裡最嬌嫩的柳條,被春風拂入懷中。她飛奔著撲到我身上,又拉著玉樞的手不放。她身著萌黃色迎春花紋的春襖,下著象牙白的小紗裙,腰間繫著一枚銀色的雙翼結墜著黃水晶壓裙,胸前掛著翠汪汪的一隻玉鎖,如碧沉沉的一潭春水。我笑著扶好她,連忙向她行禮,她爽快的說:“起來吧。”
高?d慢慢走進來。我眼見門外灰影一閃,那是他的跟班小廝,卻沒跟進來。自從上次在甬道見面,我和他總也有三個月沒見了。他又高了一些,兩頰冒出零星痘點,陽光下一張臉顯得有些油膩,卻脫去了些許稚氣,更加輪廓分明。只見他穿著石竹色水淺蔥緙絲竹紋交領長衫,露出灰白色的中衣,腰間繫著一條細細的象牙白纏絲腰帶,垂下絲絛萬縷,十分閒適。我和玉樞連忙上前去行禮。
他微微蹙眉,問道:“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說著注目於玉樞所穿的隱翠上:“這件衣裳我似是見玉機妹妹穿過,怎麼,難道你們兩個為爭衣服穿,惱了?”一語說中我和玉樞的心結,玉樞的臉更紅,頭更低了。
我勉強笑道:“何曾哭了,我和姐姐更不會為了衣裳這樣的小事爭執。”
忽然我心中一動。那時候我只有十二歲,初見玉樞身著隱翠的時候,我確是十分憤怒,視之為背叛。然而當我說完這句話,我意識到,這只不過是我對隱翠的執念而已,是我不願意依照長公主的命令向裘皇后示好的逆反情緒罷了。無處發洩,也只有對著玉樞,才能絲毫不偽裝自己。我是多麼的傻,為了一件衣裳傷害了姐妹之情。那不過是一件衣裳罷了。
我拉起玉樞的手,誠懇的說道:“我的衣服,自然也是姐姐的。姐姐若喜歡,儘管拿去穿好了。將來我若能進宮,定要接姐姐去瞧瞧。宮裡有許多的梨花,到了春天,我們還一起做梨花香囊,可好?”
玉樞的雙眼,似烏黑的燈芯慢慢燃起了燭光。她緩緩的點頭道:“我真的也可以進宮去看看麼?”
我拭去她盈睫而下的淚水,忍住了淚意,說道:“自然可以。到時候,姐姐要記得多縫製些布囊啊。”
柔桑插口道:“玉機姐姐,我都有好幾日沒見你了,好容易我讓表哥帶我來,你也不理我!”
玉樞連忙拉了柔桑的小手,帶她到院中的石凳子邊坐下,又請高?d坐了。“世子和亭主請稍坐,奴婢去沏壺茶來。”又叮囑我好生陪著。
三人圍著石桌坐定,我笑對柔桑道:“亭主今日怎麼到這裡來了,長公主可知道麼?”
柔桑撅起了小嘴,賭氣嗔道:“母親不准我和大表哥去花園放風箏玩,真討厭。”
我知道長公主對女兒期望頗高,有時不免管束得嚴些,柔桑為此常向我們抱怨。我瞟了一眼高?d:“世子怎能將亭主帶到這裡來,也不多叫幾個人跟著。”
高?d抱屈道:“柔桑一下課就央我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