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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噎著，華鑒容把我抱進懷裡，堅決而熱烈地說：&ldo;無論如何，你還有我呢。我……生死都陪著你，好嗎？求你不要哭了。這些年，你一時好，一時壞，我都快急瘋了。&rdo;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在低聲下氣地哀求我。

我的魂靈，快要飛出軀體，華鑒容的懷抱幾乎要把我融化。我茫然地搖頭：&ldo;不行的。你來遲了。有一天，他回來了，怎麼辦呢？&rdo;

華鑒容貼著我的耳朵說：&ldo;就讓我現在陪著你，生也好，死也好，只要他回來，我立刻就離開。&rdo;他似乎笑了，聲音幾乎低得聽不見，&ldo;我就是成了孤魂野鬼，也是心甘情願的……&rdo;

我停止了哭泣，好像華鑒容抱著的不是我，我只是一個旁觀者。這時，華鑒容的嘴唇順著我的耳朵，尋找到了我的嘴唇，試探性地吻去我唇邊的淚水。華鑒容道：&ldo;許多年以前，我第一次吻一個女孩子，她的嘴唇是甜絲絲的。可現在，卻是苦的。&rdo;

過了不知多久，華鑒容坐到了廊下，我跌在他的懷裡，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好像我才認識他一樣。我伸出手指，去觸控他的下巴：&ldo;金魚，你說過，陪著我了，不許你再和別人好了。&rdo;

華鑒容無言地望著我，春風化雨般地微笑，好像我還是那個任性的小女孩。他的嘴唇又覆上了我的，我遲疑著是否要接納他，可他的手已經很自然地褪下了我被水浸濕的紗衣。我下意識地繃緊了全身，可下一秒，華鑒容已經把自己的黑罩袍脫了下來，裹在我的身體上。華鑒容緊緊地抱住我，絲絨般的嘴唇滑到了我的頸部，一邊親吻，一邊說：&ldo;我是你的，阿福。我不會再抱任何女人，只要你讓我今夜陪著你。&rdo;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震撼，還是酒力發作，只是癱軟在華鑒容的懷裡。可是，我的脖子上卻有著滾燙的水滴落下。

我問：&ldo;你怎麼了？&rdo;

華鑒容不回答，把頭深埋進我的脖頸，越發濕漉漉的。我的腦子已經疲於思索，覺得好瞌睡。但華鑒容這樣，卻使我覺得懸著心，好像我不該就這樣睡去。

我嘆氣，道：&ldo;金魚哥，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一直騙你的，其實你長得很美。我小時候就覺得，你是世上最漂亮的男孩子。&rdo;

華鑒容斷斷續續地說道：&ldo;我也是……我只覺得你好看……&rdo;水滴不再流到我的脖子裡了，他把我抱得更緊。我只覺得很安靜，很舒服，好像在母親的搖籃裡。

滿天的星星閃爍著，我和華鑒容相依，我慢慢地睡著了。我最後的意識是，我和他，兩個在昭陽殿長大的孩子，至少今夜，不是孤獨的。

《菊花臺》第四部分

第七章 夢醒語兮(1)

七夕之後，又是秋色濃，往常我總是要傷感一番。今秋天氣大多晴朗，沉香亭側，木槿花怒放，無論誰見了，都要為秋日成熟的風姿所傾倒。我發現自己常會去想那個星空下的夜晚，華鑒容好像也沒有放過機會，他進宮頻繁。有時候只是喝茶聊天，也要坐上許久。

朝廷的政務還是和往常一樣，我的精神卻好了許多。每次入夢，都像沉浸到七夕夜的星空幻想中，祥和靜謐。第一次的科舉成績出來的時候，我和華鑒容相約同坐於沉香亭，本來是要商量正事的，彼此卻都沉醉於那艷麗的花海，長時間默默無語。

&ldo;有女同車，顏如舜華。詩經提到的舜華，就是此花吧。我多年來都想像不出詩裡那個女郎的美麗，到了今夜，忽然就明白了。&rdo;華鑒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