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莫利(第3/7 頁)
了人民的反面。莫利經常在工作之餘,想起那些難忘的日子,朋友們的音容笑貌。
那時,究竟還是孩子,不諳世事。莫利們簡單地學習婚皮士,經常夜宿女生樓,實際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卻做盡了彼此傷害的事情。莫利和詩社的幾個男男女女,扒火車,南上北下,喝得酒氣熏天,裸臥在農民的莊稼地裡;抽菸抽得昏天黑地,舌頭麻木,滿嘴發苦;在解剖教學樓頂徹夜長談,玩戀愛遊戲,最過分的一次,七天只睡兩個小時;為了追逐一個德國女孩,拼命學習英文、德文;一直到最後,在藥理實驗室尋找硫磺酸,查閱大量書籍,配製興奮劑。
好事也做過不少。在東安公園搭救落水的服毒青年;每星期五,定時去照看一位癌症晚期病人;輔導鄰居的孩子學英語;組織同學和不講理的校方膳食科斗爭;賑濟經濟條件差的外地同學;逢年過節為年級活動排節目;冬天在醫院實習,把聽筒在自己胸口焐熱,再放到病人身上。
可是,到底是膨脹的虛榮心佔著上風,一切不過是為了出出風頭。這就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政工幹部看不慣,打定主意要整莫利。後來,莫利又組建搖滾樂隊,還響應1985年底的學生運動寫了大字報。在開完第一場音樂會後,莫利被市公安局請了進去。經過三個月的調查,莫利的問題被退回學校處理,可是校方不準備接納莫利,他們把莫利送進了勞教農場。在勞教農場,莫利一待就是三年。
關於組建樂隊,是受了艾倫·金斯堡的啟發。很少有人知道,金斯堡在八十年代來過上海。因為當時有些害怕他,不做大範圍的宣傳,怕他突然坐在上海的街頭就扯開嗓門唱起來。講座是在復旦大學的一個小樓裡舉辦的,外國留學生都仰慕他,紛紛前去。莫利是隨莫利的德國女朋友去的,原來也並不知道廣告上寫著的beats就是"垮掉的一代"。金斯堡朗誦了《母親的片段,聲音富有感染力,忽吟忽歌。他還拿出他的單音手風琴和澳大利亞岩石,介紹獨特的吟唱藝術。講座後,莫利和他交談了一會兒,主要是關於他感興趣的中國現代詩的問題。
莫利曾經深感漢語書面語與口語兩異的好處,也極為詩與歌在語言的長河中終於分離開來而尷尬。金斯堡的吟唱似乎給了莫利一點提示。漢語的現代化是否有必要恢復絃歌的傳統?作為聽覺的語言是否簡單等同於粗放的北方口語?漢語現代化只能走印歐化的路嗎?白話文的俚俗化如何通俗化呢?
莫利首先想到的是唱詩。把詩文拿來唱誦,不僅是一種檢驗,也是一種直接的試煉。莫利的工作由此真正開始了。莫利和學建築的一個學生葉虧夫組建了一個創作組,取名為"再見",其後,又易名為"太陽同伴現代城市民謠演唱組"。不過,那時是混亂的,忽而唱詩,忽而搖滾,又忽而民謠。其實,只不過與莫利們接觸的書本和唱片有關。伍迪·加瑟,瓊·貝茲,鮑勃·狄倫,約翰·列農,弗拉基米爾·維索斯基,陳達,努葡拉……一長串人物與莫利們形影相隨。莫利們還不太明確要走的路,舉步維艱,苦苦摸索。另外,成長的主題還沒有完成,莫利們的生活也是忽明忽暗。
莫利又開始撿起莫利的音樂,學起了吉他。那是1984年到1985年之間,這段日子莫利變得沉靜起來,不屑於去參加社會上的活動,對書齋式的文讀主義的現代派興味索然。莫利把大量的時間廳在學習和聲學和體驗語言上,和樂隊成員一星期一次的排練交流和創作討論成為工作的中心。莫利再次聞到了初春丁香花的氣息,再次注意到少女們含蓄的美固定時間在同一個車站候車的人,縝密的雨水和棲息在電線上的野鳥,引伸到海濱的鐵路線,這一切都會引起莫利的關注。日子變得有序起來,然而,新的開端卻被粗暴打斷。莫利失去了自由。
在市局的拘留所呆滿三個月後,莫利被押解到殷皋路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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