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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縱垂眸看他，也那麼淡淡笑了下，伸手捋了把他的頭髮，然後捉住他亂晃的手，擎起來，夾走他手指間那支快要燃盡的煙，靠在身後的書桌上，緩緩吸了一口。

是那股甜絲絲的羅漢果。

&ldo;怎麼又換回來了？&rdo;他問，指的這個味道。

&ldo;想換就換咯。&rdo;齊向然反手撐著床，仍仰著頭看他，&ldo;還是這個味道好抽。&rdo;

江縱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贊同齊向然的意思，繼續吸那支煙。

今天他打了領帶，因此襯衫的紐扣系得很規矩，多正經八百的大律師，可他抽菸的動作、青筋凸起的大手、煙霧裡微微眯一下的眼睛，卻帶著股說不上來的野勁，好像總有什麼東西藏在他堂皇的冠冕之下，一種懶洋洋的伏獵般的危險性。

齊向然看了一會兒，問起齊正榮：&ldo;他走了？&rdo;

江縱&ldo;嗯&rdo;了聲：&ldo;走了。&rdo;他看了齊向然一眼，又說，&ldo;臨時過來的，諮詢點公司法務。&rdo;

這話像在跟他解釋。齊向然覺得好笑，他根本沒有要質問這事兒的意思。

他扯了扯嘴角，懶洋洋的，感嘆一聲：&ldo;雖然是假的吧，不過你瞧瞧，多恨鐵不成鋼的老爸‐‐多狼心狗肺的兒子啊‐‐&rdo;

他嘖嘖嘴，跟著說：&ldo;誒，你知不知道，不孝的人死了以後是要下無間地獄的。&rdo;

沒等江縱回答，齊向然又自顧自地嘟囔：&ldo;不知道像我這種情況，閻王爺到時候該怎麼判。&rdo;

江縱掐滅煙，淡淡睨了他一眼，&ldo;抓你這樣的小鬼？恐怕他沒閒到那個份上去。&rdo;

這話給齊向然聽樂了，&ldo;怎麼，你不覺得我這做法不孝順麼？&rdo;

江縱抱著手臂，仍倜儻地靠著桌，聽見他的問話，不知想到什麼，竟然也輕聲笑了下，眉眼的神態有點嘲諷的意味：&ldo;有人用斷絕父子關係來威脅他爸媽離婚，&rdo;他問齊向然，&ldo;豈不是更不孝順？&rdo;

齊向然煞有其事地點點頭：&ldo;那倒是跟我半斤八兩。&rdo;說完他忽然意識到這話的深意，眉毛挑起來，有些驚訝地看向江縱。

江縱也挑了下眉：&ldo;什麼表情？&rdo;

&ldo;這算是江大律師的小秘密嗎？&rdo;齊向然半是好奇，半是若有所思地問。

&ldo;這算嗎。&rdo;江縱表現得從容淡然，&ldo;不算吧。&rdo;說完這話，他用一種很有意思的眼神看著齊向然，像有一搭沒一搭逗小兔崽玩遊戲的狼，&ldo;既然是秘密，肯定沒人願意那麼輕易說出來吧。&rdo;

從某些方面來看，這話頗有些意味深長，齊向然不得不多想，是在點自己嗎？還是江縱有比這更深的秘密嗎？可江縱眼裡閃過的戲謔讓他沒餘力確定，讓他心裡的癢意蓋過了對這問題本身的好奇。他眯著眼睛看江縱，問：&ldo;跟我說這個幹什麼？你要玩交換秘密的遊戲？&rdo;

江縱不置可否，手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小東西，齊向然看不出來那是什麼，隨著他拆包裝的動作，塑膠紙的響聲窸窸窣窣。

薄光中，江縱倏地靠近了，他降下臉，黑沉的眼眸裡有不甚清晰的反光。齊向然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卻像陷入某種桎梏，一動也不能動彈。身體的感官異常清晰起來，潮水來得鋪天蓋地，他感受到江縱身上雄性氣息明顯的體溫，聽到他沉穩淡定的呼吸，嗅到他身上能讓人放鬆警惕的疏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