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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手機，又回頭看一眼葉鶯緊閉的臥室門，將鑰匙塞進口袋，下樓。

&ldo;爸!&rdo;

他們住在一個有年頭的居民小區，但環境很溫馨，幾棟白色居民樓圍著中間的活動區域。現在還不到秋天，天氣不錯，有不少小孩子在滑梯附近跑來跑去。

蔣海國坐在長椅上，正呆呆地看著幾個活潑的孩子，聽見蔣柔呼聲，回過神。

&ldo;你沒聽見我給你打電話嗎?&rdo;

蔣海國拿出手機，說：&ldo;帶孩子訓練，靜音了。&rdo;

蔣柔坐到他身邊，&ldo;回家吧，都很晚了。&rdo;

&ldo;你媽呢?&rdo;

&ldo;她已經睡下了。&rdo;

蔣海國看著她，過了會，他站起來，說：&ldo;明天週六?陪爸爸走走吧。&rdo;

蔣柔見父親臉色難看，點了點頭。

琴市三面環海，從小區出來約莫走二十分鐘就是海邊，海上還有一個荒涼的小島，被一條細細長長的路連線著。

蔣海國說：&ldo;你是不是覺得爸爸挺過分的?&rdo;

蔣柔腳尖踢著粗糙的沙子，不說話。

海面上很安靜，附近只有一盞幽暗路燈，幾艘舊漁船在灰暗中搖晃。

&ldo;1981年…&ldo;

&ldo;嗯?&ldo;蔣柔放過腳下的沙子，抬頭看向父親。

&ldo;1981年…全國第一屆帆板比賽，在琴市。&rdo;蔣海國微微仰頭，回憶起過往，極輕嘆息。

&ldo;那是爸爸第一次看比賽，那時候我才十來歲吧。&rdo;

蔣柔靜靜聽著。

&ldo;其實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麼電視臺，也沒有船，也沒有別的，大家就站在海邊看，那天天氣很好，爸爸第一次看見運動員，站在板上，一手操縱著帆。&rdo;

&ldo;那種感覺啊!&rdo;蔣海國搓搓腦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大概就是比打架、去遊戲廳、打撞球，都有趣。

帥氣陽光的運動員，被曬至古銅的健壯身軀，在蔚藍的海面迎風踏浪前行，每一次拉帆的動作，每一塊隨之動作而賁張鼓起的肌肉，以及浪花與帆板之間的韻律，都足夠令人熱血沸騰。

&ldo;後來爸爸第一次參加錦標賽，十七歲，一下子就拿了第三名……&rdo;

蔣海國點了支煙，目光落向海的西面。

這裡隱隱約約能看見奧帆基地的燈火，繁華的高樓大廈，幽暗的海水中倒映著城市的霓虹孤影。

&ldo;再後來……&rdo;

他的眼神倏然暗下，如熄滅的燭火。

蔣柔並沒有注意到父親的異樣，她心裡只牽掛著母親，海邊風冷，下意識抱緊手臂。

&ldo;算了……&rdo;

蔣海國瞧著她的動作，也知道女兒不喜歡運動，拍拍蔣柔的腦袋，&ldo;回去吧，明天還要去醫院看帆帆。&rdo;

週一清晨。

蔣柔頂著一雙熊貓眼走到學校。

前幾天要照顧葉鶯，她的精神狀態都不好，老程提過讓她再休息一天，蔣柔不想耽誤課，給拒絕掉，原想週末兩天可以好好休息，卻沒想到更忙。

她要不斷跑醫院看蔣帆、還要回家照顧月子的葉鶯，比尋常要忙百倍。

好不容易等到夜裡，蔣柔可以休息會，卻是輾轉反側，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