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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含著眼淚的,只有顧納神情有些異樣,目光直直的,不知道想些什麼。莊常察覺出異樣,悄悄叫了個手下,低聲吩咐了。
顧納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裡走著,心中滿是悔恨,怪不得那個賭鬼父親這兩日突然慈愛起來,不止關心他的功課,還將學堂裡的作息時間問個清清楚楚。他是強忍了,才沒有在大家面前說出真相。那人即便再卑鄙無恥,也是他的生身之父。
遠遠地,見院子門前圍著不少人,顧納以為是父親的事情敗露,怕連累母親,連忙跑上前去,卻是幾個街坊,都是熟面孔,有街頭趕馬車的陳六,有街尾的錢大娘,還有幾個鄰居。大家見顧納到了,唧唧喳喳地說了起來。
原來,昨日顧三找到陳六,要買他的馬車,沒有銀錢,就要將周氏賣給他為妻。陳六是孤兒,家裡又窮,全部家當就是幾間破屋與一輛馬車,二十三四歲了,一直沒娶上媳婦兒。顧三雖是賭鬼,但他家娘子的賢惠是街坊鄰里都熟知的,因此陳六倒也願意。
顧三講了,只要陳六的馬車加二兩銀錢,自己就寫賣妻文書。陳六怕上當,請慣會做媒的街坊錢大娘幫著看了,算是做了中人。
原本說好怕白天出門不好看,讓陳六今兒晚上來迎娶的。陳六等到中午,覺得事情不對,怕顧三帶著家眷跑路,到時候人財兩失,便來到了顧家門口。雖然他是憨人,也懂得幾分禮數,知道自己直接上門不妥當,央求錢大娘與幾個街坊來幫忙說和。
周氏是書香門第出身,聽到街坊大娘叫門,本來是要開啟的,見有男子夾雜其中,覺得不妥,就隔著門與錢大娘對答幾句。聽到丈夫把自己給賣了,她更是不肯開門,要等兒子回來做主。
顧納看了那契約,確實是父親顧三親筆手書,心底冰冷,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絕情至此,絲毫不顧及夫妻結髮之情。
顧納抱著拳頭,給街坊們施了一圈禮:“各位大爺大娘,大叔大嬸,事已至此,小子就不多說了,還想大家先散去,容我們娘倆商議商議!”又到陳六面前道:“陳叔也請安心,既然家父買了您的馬車,這筆債就落到小子身上。家母性格靦腆,若是這般急促勉強,怕是要出大事!”
周氏的賢惠眾所周知,大家想著顧納說得有理,便各自家去了。就連陳六都坦然離去,他心中有幾分後悔,知道自己配不上週氏,這門親事是自己想左了。如今,馬車都沒了,只期望顧家小子能夠張羅點銀兩來還賬。
周氏在院門內,再三確認外頭只剩下兒子一個,才開著門縫,放他進來。
一箇中午的工夫,周氏已如驚弓之鳥,見到兒子再也忍不住,抱著他開始大哭起來。聽兒子提到那賣妻文書確實是丈夫親筆,周氏的眼底露出一絲絕望。
曹方等人在四個城門守到天黑,都一無所獲。曹寅一方面派人尋找,一方面派人到各個學子家,交代了各家家長不要隨便說話。
老太君那裡,曹寅不得不扯了個謊,說是蘇州岳母生病,想念外孫,派人接了過去。李氏那裡瞞不住,只好實說了,卻被嚇得吐了口血,暈死過去。老太君只當兒媳婦是擔心孃家那邊,又不放心孫子一個人出門,就讓李氏準備回孃家,一方面侍候母親,也能夠照看兒子。李氏在老太君面前有苦說不出,只知道默默流淚。
曹荃與兆佳氏夫婦從兒子口中知道實情,都過府裡來問詢。因那些學子的緣故,親戚朋友差不多都知道織造府的公子被人綁了去。曹寅怕傳到老太君耳中,發下話不許府裡的下人往內院瞎傳話,否則就杖斃,這才將訊息瞞得死死的。
李氏要等兒子的訊息,哪裡能夠安心回孃家,又不能夠留在府裡,怕無法在老太君面前自圓其說。兆佳氏也是做母親的,便提出請大嫂先到她家住些日子。曹寅擔心妻子留在府裡留了痕跡,讓老太君所察,便將妻子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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