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帝后17(第1/3 頁)
回憶起舊事,周重歷也就嘆息感慨了一會兒,很快就把它拋到了腦後。
戰場實在是個太殘酷的地方,它洗盡一切悲春傷秋的心思,但凡能做到為將之人,精神早在一次又一次鮮血洗禮中被打磨得無比堅韌、也或許是麻木。
總歸周行訓自己對這事都看開了。
——看不開又能怎麼樣呢?人都死了。
雖然因為舊事情緒唏噓了一陣子,但是等到了獵場,周重歷已經全然整理好心情。他一邊往周行訓那邊走,一邊朗聲笑道:“陛下久居深宮,不知這騎射技藝生疏了多少?不若咱們今日就……()”比一比。
周重歷這話沒說完。
看清那邊的情況後,他默默地把後面的那三個字吞了回去。
因為周行訓這會兒並不是單人獨騎,他馬上還坐了一個人。
周行訓騎著馬還載著人(俘虜不算)這件事本身都足夠令人驚奇了,他這會兒居然在教人射箭。
周行訓是個左撇子,慣用手和一般人不一樣,別說是教人射箭了,就算是當年他學射御的時候都很麻煩。不過他在這種事上的天賦一向卓絕,說是麻煩、其實也沒有很費神,反正是沒有現在這樣耗費心力。
他少見地右手操弦,略顯彆扭地握著懷中人的手,一點點糾正著姿勢,耐心得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周重歷努力剋制但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見鬼了?()?[()”的神情。
這是那個周行訓?!
要評價周行訓“沒有耐性”實在有些偏頗。
設埋伏的時候,他甚至能在水下以蘆管換氣,一動不動地等幾個時辰。但是那是在戰場上,真的放在平日……這人能坐住半個時辰算他輸!!
可是現在,他不僅坐住了,這耐著心教導的姿勢居然還顯出點小心翼翼。
周重歷總算想起來,周行訓剛來的時候說的是“帶皇后去獵場”,而不是“去獵場”。
這人為什麼來討那張舊弓,原因也很明瞭。
這是打算給別人用呢。
連弓的石數都考慮到了,真是有夠周到體貼的。
周重歷忍不住咂了下嘴。
就這麼遠遠地看了一會兒,終於憋住不笑出了聲:這小子也有今天啊!
眼見著親兵要上前護衛,他執著馬鞭的手臂抬了一下,攔著人道:“遠遠看著就行了,別跟太緊。這獵場清理過了,沒什麼危險。”
說到這兒,禁不住又頓了下。
他說這臭小子去獵場怎麼還要“安排”?原來是怕驚著人。
帶著“自家養的豬終於會拱白菜”的欣慰又複雜的心情,周重歷安排完親衛,乾脆驅馬換了個方向走了。
他也不打算上前去了。
剛才那麼叫人都沒聽見,臭小子恐怕這會兒不待見他這個七哥啊……嘖嘖。
雖然周重歷為自家“拱白菜的豬”欣慰了好一陣子,但是等到了稍晚些
() 時候,他看了眼天色,還是準備去勸人打道回府了。
真的放任周行訓在外面瘋,這人能原地紮營過夜。
明天參他的奏表就能塞滿政事堂。
周重歷倒是不怕這個,但是麻煩事還是能少則少。
他循著先前的路找了過去,正看見一支凌厲的箭矢破空而去,箭身帶起的勁風獵獵,尾羽劃破空氣發出尖利的嘯聲。
周重歷幾乎是立刻辨認出了這是誰射的箭,當即忍不住“嘶”了一聲。
但頓了下又遺憾搖頭,那弓還是輕了,要是換成當年射旗獵將的重弓,這一箭可就更漂亮了。
正這麼想著,看清那一箭的結果後,他卻是結結實實愣住。
再三確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