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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給別人造成真正的傷害;那些人雖然不是清白無辜,但也許並不像他原來認為的那樣罪不可赦。這時他非常看重別人的意見,他們的贊同讓他得到最大的安慰,他們的反對則可能給他惶恐不安的內心雪上加霜。如果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有把握,就不會把別人的看法時刻掛在心頭了。
有一類藝術品非常高貴典雅,需要極高明的鑑賞力才能理解其中的奧妙,但是在某些方面鑑賞的結論常常並不一致。還有一些藝術品,它們的優點能夠得到明確的論證,有令人滿意的證據。前者比後者顯然更加需要公眾的評價。
詩歌的優美要求高超的鑑賞力,年輕的初學者很難把握這一點。因此,沒有什麼比朋友和公眾的好評更讓他喜出望外,也沒有什麼比糟糕的評價更讓他無地自容。前者讓他對自己的表現信心十足,後者則讓他垂頭喪氣。也許在獲得經驗和成就之後,他會對自己的判斷更加自信。然而,公眾的批評總是給他帶來深重的恥辱。拉辛為自己的悲劇《菲德爾》反響平平而耿耿於懷,以致雖然正處於寫作的巔峰時期,也決定不再寫任何劇本。這位偉大的詩人經常告訴他的孩子,那些不值一提、錯誤百出的批評給他帶來的痛苦,常常超過了最為熱情中肯的讚揚給他帶來的快樂。眾所周知,伏爾泰也對那些微不足道的指責極為敏感。蒲柏先生的《鄧西阿德》可以和所有最優美和諧的英國詩歌相媲美,但是這不朽的名著卻受累於最卑鄙拙劣的作家們的批評。據說格雷由於自己最好的兩首詩遭到東施效顰的模仿而受到很大刺激,以致想要從此擱筆。那些自詡妙筆生花的文人的敏感性可與這些詩人相比。
相反,數學家對自己的發現的真實性和重要性信心十足,因此毫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我認識的兩位當代最偉大的數學家,格拉斯哥大學的羅伯特?西姆森博士和愛丁堡大學的馬修?斯圖爾特博土,從來沒有因為無知者忽視他們最有價值的著作而感到苦惱。據說,艾薩克?牛頓爵士的偉大著作《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受過多年冷落,也許這絲毫沒有打擾那個偉人的平靜。自然哲學家們跟數學家一樣不受公眾評價的束縛,他們對自己的發現和知識的價值,像數學家一樣充滿自信、毫不動搖。
也許,不同型別文化人的道德品行,多多少少受制於他們與公眾的千差萬別的關係。數學家和自然哲學家們由於不受公眾評價的束縛,很少為了抬高自己、貶低別人而拉幫結派。他們通常和藹可親,胸懷坦蕩,和睦相處,相互尊重,不會為了取悅公眾而明爭暗鬥。自己的著作得到贊同會讓他們高興,但受到冷遇也不會讓他們怒火中燒。詩人和那些自吹自擂的文人卻截然不同。他們熱衷於拉幫結派,每個幫派明裡暗裡總是把別人當作不共戴天的仇敵,用盡一切卑鄙的陰謀詭計,力圖把公眾拉到自己這一邊,同時不遺餘力地糟踐對手和仇人。
我們渴望瞭解別人對我們優點的評價,是因為對自己的優點缺乏信心,並且希望它得到好評。得到別人的好評會讓我們精神為之一振,而受到別人的批評則會使我們垂頭喪氣,但是我們還不會為此而鉤心鬥角、拉幫結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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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心中有兩個法庭
人作為人類的審判員的這個任命只有在一審時才有效,最終的判決還要求助於高階法庭,也就是他們自己良心的法庭,那個想象中的公正無私、全知全能的旁觀者的法庭,人們心目中的偉大審判官和仲裁者的法庭。這兩種法庭的審判權賴以建立的原則雖然在某些方面類似,但實際上還是有所區別。外部的裁決權完全依靠對現實的讚揚或譴責的渴望或厭惡。內心的裁決權則完全依靠對值得讚揚或應該譴責的品質的渴望或厭惡。……
在這種情況下,那個意氣消沉、心如刀絞的人只好向更高的法庭、嚮明察秋毫的宇宙最高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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