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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的時候,電視還開著,吹了一夜的空調,付行雲手腳都是涼的。
小江給他打電話了:「雲哥,試戲在後天下午,在聞導的工作室。」
「知道了。」付行雲躺倒在沙發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試戲那天付行雲起了個大早,心裡還是很虛,沒什麼底,導致他出門的時候多花了一倍的時間修飾自己,化了妝,搭了衣服,小江開車送他過去,一路上他都沒說話。小江還一直從後視鏡裡瞅他,又不敢瞅得太明顯,鬼鬼祟祟的。
一進工作室,餘向晚在咖啡吧檯邊吃油條,朝付行雲打了個招呼:「早啊付老師。」
都快下午兩點了,付行雲也是服了她,匆匆點了個頭就當打過招呼了,朝聞逝川的辦公室去。裡頭大概佈置了一下,厚厚的遮光窗簾拉上,沙發擺到房間正中央,沙發旁邊擺了落地燈,亮了之後燈光昏黃,場景很舒服。
聞逝川和一個男助手在架攝像機,鏡頭對準沙發。
付行雲站在門邊,禮貌又刻意地喊了一聲:「聞導。」
聞逝川輕描淡寫地看他一眼,繼續低頭調攝像機的引數,反倒是那個助手很禮貌,朝付行雲鞠了個九十度的躬。付行雲走了進去,餘向晚跟著他,反手關上門,房間裡四個人,付行雲徑直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餘向晚問他:「要再看看劇本不?」
付行雲搖搖頭,看什麼呀,看來看去也就那麼乾巴巴的幾行字。
聞逝川坐在付行雲的正對面,眼睛盯著攝像機監視器,餘向晚吊兒郎當地坐在後面的茶几上,男助手估計是新招來的,站在聞逝川椅背後頭,跟罰站似的,一張娃娃臉特別緊張嚴肅。
付行雲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被他影響了,很緊張,手心一直出汗,他不動聲色地在褲子上蹭了蹭,說道:「開始吧。」
聞逝川沉聲說道:「開始。」
這段戲付行雲琢磨了好幾天了,什麼時候哭什麼時候笑,他在家裡試了好幾遍,雖然他自己不算特別滿意,但應該也還過得去。但當他演完這五分鐘的戲之後,他就知道不好了。聞逝川在看監視器裡的回放,餘向晚託著下巴皺著眉頭看他,說:「這不對。」
付行雲從沙發上站起來,有些尷尬。
「抱歉,我再來一遍?」
聞逝川的目光從監視器上收回來,他看向付行雲,好像在思考一個苦惱的問題。付行雲覺得忐忑不安,又覺得無地自容,他從來沒有覺得表演是這麼難的。他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如人意,但真正站在聞逝川面前暴露這一缺點的時候,他覺得格外難堪,他不得不承認,在面對聞逝川的時候,他時常是自卑的,時至今日還是如此。
付行雲有些洩氣,他再次說道:「抱歉。」
聞逝川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仔細端詳他的臉,付行雲原本還抬著頭迎接他的目光,被看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沒忍住側過頭去,小聲嘟噥道:「看什麼。」
「去洗把臉,」聞逝川說,「這個狀態不對,把妝都洗了,放鬆點。」
付行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反應過來,他說:「什麼?」
「洗手間在隔壁。」
聞逝川的語氣很強硬,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不容置喙。付行雲暈頭暈腦地就照著做了,出門進了隔壁洗手間,餘向晚給他遞卸妝濕巾,付行雲道了謝,關上門自己著把妝卸了。他雙手撐著洗手池的邊沿,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水珠還掛在睫毛上,臉色有些蒼白,沒了眼妝之後眼睛顯得沒那麼有神。
這樣會更好嗎?
付行雲重新回到房間裡,重新坐在沙發上。很奇怪,只不過是沒有了妝而已,他覺得自己彷彿裸地暴露在攝像機面前。他一張臉很素,顯得他比實際年齡更小一些。聞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