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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個劇本很適合你」聞逝川低聲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聽得付行雲耳朵發癢,恨不得伸手去搓一搓。付行雲努力遮蔽掉這一切不該出現的感覺與情緒,嘴上並不饒人:「適合嗎?我是不是得和你睡一覺才能演?」
付行雲覺得聞逝川手勁太大了,捏得自己下巴疼,他不甘示弱,一張嘴咬住了聞逝川的拇指,使了大力氣的,當下就聽到了聞逝川倒吸一口氣。他不松嘴,就這麼叼著聞逝川的拇指,用眼睛瞪他,眼神裡滿滿寫著「你能把我怎麼辦」。
聞逝川任他咬著,另一手往下,手掌張開,貼著付行雲的後背。
付行雲後背的那個位置有個紋身,是為了遮掩胎記紋的。他從小在後背上就有個胎記,半個巴掌大,暗紅色的,沒有形狀,像是一灘暗色的淤血在他白皙的背上,他從小就很討厭這個胎記。
聞逝川去紋身的時候,他也想著要紋,但拿不定主意,最後,他紋身的圖案是聞逝川畫的。一朵玫瑰花,花瓣有稜有角,帶刺的細梗順著深凹下去的脊柱溝,胎記的紅變成了玫瑰的紅。
紋身的時候,付行雲都要疼哭了,但礙著紋身師是不認識的,不好丟臉,到了家才後知後覺地疼,趴在聞逝川身上往他胸膛上留了幾個牙印。
被輕輕撫摸後背的感覺太舒服了,隔著衣服都彷彿過了電,像被春風吹過的樹,付行雲覺得自己的腰像柔韌的枝條,在輕輕顫抖。他沒忍住,從喉嚨裡哼了一聲。這一聲聽著就像是前戲的訊號,兩個人都被付行雲這一聲哼給驚到了。
付行雲迅速地鬆開牙齒,回身開門匆匆出去,幸運的是,聞逝川並沒有追出來。
前臺沒有人,餘向晚不在。這個工作室實在是作風散漫,付行雲邊想著邊腳步不停地下樓,一直到了一樓推門出去,他才發現了餘向晚,她正蹲在不遠處角落樹蔭下面的花壇邊上抽菸,見到了付行雲出來,懶洋洋地抬手朝他招一招。
不等付行雲說話,餘向晚又從煙盒裡抖出一根煙來,遞給他:「抽嗎?」
付行雲接過煙拿著,沒抽。他問道:「不是後頭還有人試鏡嗎?你不去前臺守著?」
餘向晚眨眨眼:「沒有啊,沒了。」
付行雲:「」
又被騙了。
「其實我之前認識你,看了你演的電影,《人生海海》。」付行雲又說道。
「啊。」餘向晚吐出一口煙,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裡頭的劇情是真的嗎我是說,關於你媽媽生病那裡」
餘向晚說:「真的,那時候她真的生病了,不過現在已經去世了。」
付行雲說:「抱歉,節哀。」
「沒什麼,生老病死嘛,現在看回去覺得那時候太丟臉了,又哭又鬧又撒潑的。」餘向晚站起來,甩了甩蹲麻了的腿,說道,「那天說你演得一般,不好意思。」
「沒事。」
「不過我說的是實話。」
付行雲不想和她說話了,想把剛剛接過來的煙扔回她臉上。餘向晚很坦然地繼續說道:「你以前明明演得很好呀,很久以前。川哥給我看了一些片段,你的,我看了覺得特別好。」
付行雲乾巴巴地說道:「是嗎?怎麼好?」
餘向晚無論說什麼,你都覺得她是真心的,批評也是真心的,誇獎更是真心的。
「就是覺得你和鏡頭特別親密,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坦誠的、真實的,但又有一點恰到好處的距離感。不像現在,就特別端著,總是口是心非。」
付行雲板著臉說:「有嗎?」
「有啊,」餘向晚說,「你明明就不想抽菸,你接我的煙幹嘛?」
她太敏銳又太尖銳,付行雲都有點討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