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1/4 頁)
時二的說辭與時一併無兩樣,不過在最後添了自己的主觀看法。
他無聲比劃著:她的眉眼與大人極像,打眼看去,實在叫人恍惚。
“是嗎?”時序有些回憶不起來小孩兒的模樣了,對此不置可否。
他倒想把時歸查個底朝天,奈何他們與時歸只是初相識,說得嚴謹些,連個相識都算不上,探查無可厚非,卻也非一朝一夕能有結果的。
最終他只能先把時一時二打發了去,且緊著明日的公事來。
等兩人退下,時序又在書房靜坐良久,面上的表情時緬懷時忌憤,半晌抬手捂住雙眼,掩去其中的無限悲吟。
過了不知多久,他從桌案後站起來,隨手拿了一件披風,出門跟守在門口的管家問一句:“剛剛帶回來的小孩可睡下了?”
管家微微躬身:“聽底下人說,小姐被帶去暖和那邊了,前不久剛要了熱水,還不曾見人出來。”
時序點了點頭,卻是一言不發,徑自往西廂走去。
也就是用來安置時歸的地方。
管家本想問用不用叫人跟著,可一晃神的功夫,眼前就沒了時序的身影,待他再拔著脖子一看,只見一貫四平八穩的掌印背影依舊筆挺,唯步伐較平常快了不是一點半點,那是有眼可見的急切。
管家先是一怔,旋即一路小跑跟上去,任心底如何驚濤駭浪,面上也不敢顯露分毫,只默默將時歸在府上的尊貴程度提了又提。
時序回到西廂小閣樓時,時歸尚沒有回來,他又是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聽見窗外傳來說笑聲,小孩子稚嫩的童音不時響起,間或夾雜一二咯咯笑語。
但這份歡愉在見到時序後戛然而止。
時歸在雪煙和雲池的幫助下梳洗乾淨,換了一身又暖和又漂亮的冬衣,上面是一件紅裡透白的繡花夾襖,下面是一席同樣花色的襦裙,頸間圍了一條雪白的狐毛圍巾,手上也套了厚實的棉手套。
念著天色已晚,她有些乾枯毛躁的頭髮就沒有梳起來,只擰乾散在耳後。
這樣一身打扮,叫她本瘦小單薄的身軀也顯出幾分豐腴來。
誰能想到,這樣可愛討喜的小姑娘,一個時辰前還灰頭土臉地在街上流浪。
幾人一進門就看見在廳中端坐的時序。
雪煙和雲池很快收拾好表情,撒開牽著時歸的手,後退半步,福身行禮。
時歸則過了初時的大無畏,怯生生地站在門口,仰著巴掌大的小臉,不錯眼珠地盯著不遠處的男人。
與這具身體留著相同血緣的父親。
先前在黑漆漆的夜色裡,她沒能瞧清時序的模樣,現在總算能看得一清二楚。
很難想象,在外面傳得凶神惡煞的司禮監掌印實則有著一副好模樣。
時序受宮刑時身量已基本長成,較那些自小入宮的內侍們身量更挺拔些,聲音也與尋常男子無甚差異,只有始終光潔的下頜彰顯著他身體的不同。
他今年不過二十五六,正值風華,又五官端正,四肢修長,高高束起的髮髻挑起眼梢,叫本該無辜純善的眸子露出幾分鋒芒,鼻樑高挺,劍眉入鬢,不怒自威。
若有人從側觀察,便會發現時歸與他不光眉眼相像,更有一雙如出一轍的耳朵,兩人耳厚而高,小巧的耳珠飽滿圓潤。
村裡的老人總是說,有這樣雙耳的皆是福厚之人。
時歸有沒有福氣暫且不知,時序前半生卻多有坎坷。
就在時歸暗暗打量這個名義上的親爹時,時序也將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時二的影響,他還真從時歸面上瞧出幾分熟悉來。
他對兩人的相似之處興趣不大,卻熱衷於從時歸身上找尋亡妻的影子,每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