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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晝的房間不大不小, 設施齊全,但密閉著,一看就讓人覺得悶。
文懷君在門口牽著許晝的手, 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說, 但他還是最先問:「悶不悶,想去別的房間轉轉嗎?」
「想, 但是…」許晝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個拿不下來的鐵環, 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走出房間是不是就會引爆這棟房子。
「他們研究過了,電路系統是沿著整棟別墅佈置的。」文懷君好像知道許晝在想什麼, 「所以出房間是沒問題的。」
小別墅上下兩層,陳設非常簡單, 坐落在偏遠的郊區,四野平曠, 灰雲低垂。
許晝這麼多天來第一次感受到窗外吹來的風, 手被人牽著,心上壓著的重量好像都輕了一些。
「你是怎麼進來的。」許晝問他。
文懷君一項項和他道來。
他們蹲到了換班的看守, 在車裡把他截了, 從那人嘴裡得知了文錚的安排,文懷君換了他的衣服和帽子進來後,費了點力氣,把監控系統給黑了。
「但這個炸|彈|系統太複雜, 即使專家團隊過來也不一定能拆掉。」文懷君聲音很嚴肅,但並不慌亂, 「而且文錚隨時可以控制這裡, 所以不安全。」
「明知道不安全你還進來啊。」許晝聲音柔軟, 浸著點心疼。
他也並不矯情, 如果兩人位置調換,文懷君被關進了一個裝著炸彈的房子,許晝也會想第一時間看到他。
文懷君啄了一口許晝的側臉,表情認真地說玩笑話:「要死也要一起死。」
「滾啊。」許晝惡狠狠地瞪他,「不吉利。」
「對了,有件事情。」文懷君正色起來,「這棟房子的所有人是你爸……許承棟,你知道些什麼嗎?」
「許承棟?」許晝像是對這個名字有生理性厭惡,皺起眉,「我從來不知道他有這處房產,他只有縣城裡的一個平房,就是我…小時候住的那個地方。」
「不知道他怎麼會攪和進來。」文懷君沉吟一會兒,「有可能也是被文錚利用了。」
文懷君順便和許晝說了,董沐星在文錚的授意下引導輿論的事情,房產寫在許承棟名下可能也是在找替罪羊。
「哈,被利用……」許晝冷笑,「如果文錚給他錢,他什麼都會做,高興都來不及。」
溫熱的大手貼著許晝的脖頸,大拇指摩挲著,讓許晝不由自主地安心下來。
文懷君很溫柔地問他:「許承棟對你做過什麼,你想說說嗎。」
他們很少談到許晝的父親,許晝自己不說,文懷君也一直找不到機會問。
只是從許晝之前的描述中,文懷君知道許承棟對他不好,嘴很髒,會找許晝要錢,在許晝高中時燒了他所有的畫,根本不像一個父親。
十幾年前,文懷君見過許承棟一面,就是在他拿著許晝的暴力史去出租屋時,許晝正把瓷碗摔在地上,要許承棟滾出他的房子。
就是那時,文懷君第一次見到許晝兇戾瘋狂的另一面。
「他對我——」許晝說著就哽住了,那些回憶太久遠了,但畫面仍然清晰,尖銳得像是要劃斷喉嚨。
「不想說也沒事。」文懷君拉著許晝坐下,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又起身把飯菜端過來。
忽略屋裡的炸彈,這就像一頓平常的家庭午飯。
「吃飯吧。」文懷君輕巧地把這一頁揭過,心想反正姜藍也去問他外公了,如果能查出來是更好,查不出來就算了,他無意將許晝再推入那些痛苦的回憶。
許晝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裡,機械地咀嚼著,視線落在桌面上:「許承棟會打人的。」
文懷君頓了一下,聲音很輕:「他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