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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邪的眼神來。
“……爹爹……”
他囁嚅著,又輕輕喚了一聲,抓著蘇彧食指的小手也隱隱用了些力。
蘇彧便沒有繼續將手抽回來,他只是望著這雙眼睛,淡然道:“永寧,我不是你爹。”
可被喚作永寧的幼童,躺在被子底下,只執拗地不肯改口,又喚了一聲爹。
蘇彧面露無奈,抬起另一隻手為他掖了掖被角,到底不曾起身離去。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天將永寧抱回來的時候。那般小的一個人,甚至只比他在重陽穀裡撿到元寶時,比元寶重上那麼一兩分,當真是瘦小得跟貓兒似的。可一樣養大了,元寶是越來越肥,成日裡活蹦亂跳,四處撒野。
但永寧呢?
許是因為自出孃胎時便從胎裡帶了寒症出來,他的身子一貫不好。
吹個風就能凍著,吃口涼的東西就能吃壞肚子。
到如今兩歲多了,路卻還不大會走,站在那一會就開始搖搖晃晃要摔跤,邁開了腿也是慢吞吞的。稍快一些就要跌倒。
蘇彧大哥的兒子因為早產,打小身子骨也不強健,卻到底不曾差成這般。
永寧這孩子的病,斷不了根,只能靠養。
可才這般丁點大的孩子。吃了那麼多的藥,早將胃口都給吃壞了,吃奶也嘔,吃粥也吐,總是來來回回的折騰不見好。所以人瞧著總是瘦瘦小小,甚至不比旁人家剛滿週歲的孩子看著壯實。
但永寧說話卻說得早。
不過他也不愛說話。只往常蘇彧來時,才會追著他叫兩聲“爹”。
蘇彧頭一回聽見時,怔了許久。
可這孩子屢教不改,不管何時見了他,都只願意開口叫“爹”……
他仍回回說。永寧便也次次只管自己喊。
三七的哥哥忍冬往常就呆在這照料著永寧,私下裡也沒少教他管蘇彧叫“五叔”,可永寧這孩子油鹽不進,誰教都沒用。
蘇彧奈何不得他,也就只能隨他去。
這會永寧攥著他的手喊了兩聲爹爹後,倒也似乎沒指著他應聲,小小的孩子很快就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藥性一上來,睡意也就跟著湧了上來。饒是大人也忍不住,更不必說是這麼小一個孩子。蓋著被子,永寧的呼吸聲很快就重歸了平穩。只剩下濃密纖長的眼睫輕輕顫抖了兩下。
蘇彧這才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指從他的手心裡抽了出來,起身往外去。
小廝忍冬就候在簾子後,見他出來便道:“東西都備好了。”
蘇彧頷首,轉身進了耳房。
裡頭臨窗擱了一張桌子,上頭已擺好了筆墨紙硯。
蘇彧就提筆寫了一封信,一封很短。語氣十分平靜的信。寫完後,他將信交給了忍冬。
從他們所在的地方到這封信該到的地方。隔著大半個京城,一來一回。這天早就該黑透了。所以忍冬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雨夜裡,除了嘩嘩的落雨聲,也再聽不清楚別的,似乎這世間的嘈雜聲響都盡數被雨水給沖刷掉了。
忍冬去了蓑衣,立刻就去裡頭回了蘇彧的話。
說完送信這事,他又道:“小的已順道去見了三七,同他說了您今夜不回蘇家的事。”
蘇彧坐在太師椅上,吃著茶點了點頭。
外頭的雨似乎在越下越大,他聽不見馬蹄聲,卻知用不了多久,一定會有人深夜冒雨前來。
所以他喝著茶坐在這等著,並沒有去洗漱歇下的意思。酉時三刻時,他去看過永寧,燒已經退了,人也精神了,當著他的面用了幾口粥,又嘟嘟噥噥叫著爹爹睡了過去。
燭光搖曳,蘇彧將手中茶盞頓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霍然長身而起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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