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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小廳中誦經,而十六歲以上者則是單闢一地,由先生講解聲韻之法,學的已經是該如何吟詩做賦了。
十五歲的唐離在經堂中坐的依然是最後一排拐角位置,初來乍到,人又是個出名的“草包”,所以那些小同學們也無人與他說話,反倒是鄙夷不屑,想要看他笑話的人多。
好在唐離畢竟有著二十四歲的心態,自也不會與這些小屁孩兒一般見識,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他便自在一邊安靜誦起經來,喜歡不喜歡且不說它,但這畢竟是他以後安身立命的依靠,所以端的是極為認真,如此態度,倒讓前來巡視檢查的王教諭看的微微點頭,覺的此子雖然不堪,倒也不是全然一無是處。
在道學中吃了飯,晚上回到下處,唐離見那女子的房中卻是一片黑暗,並無半點燈光,也不知她去了何處。
蠟燭於此時來說實在是個極貴重的奢侈品,別說唐離,就是一些普通的富戶人家也用不起。
就著油燈將下午所背誦的經書又複習了兩遍,一日勞累的唐離吹熄了油燈,就攤開了被子睡下,只是當他堪堪將要睡著之時,卻聽門“吱呀”一聲響動,隨後有腳步聲響起。
“誰?”,翻身而起,一個箭步衝到外間,藉著半開門扉透出的微光,唐離就見到個瘦弱的小孩兒,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而他的手中持著一把尺長短刃,在淡白的月光下散發著點點寒光。
唐離突然衝出,這孩子似乎也吃了一驚,不過片刻之後,他就鎮定了下來,“褥……褥子……”,邊說,他還用手中的短刀向牆角指了一指。
見這孩子並無惡意,定下心來的唐離剛向前走了兩步,鼻中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酸臭味。
“褥……褥子……”,那孩子確然是個口吃,就這兩個字,也說的很是艱難。
轉身回內室掌了燈出來,唐離才見到這個孩子年紀當跟鄭鵬差相彷彿,瘦瘦的身子上卻頂著個大大的腦袋,金魚似的大眼,正呆呆的看著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破亂不堪、衣襟被割掉的道袍,而那酸臭的氣味兒也正是從這件道袍中發出。
捧燈站定了身子,唐離見他比劃了兩次才明白,自己中午丟棄的那團漆黑的裹布,竟然是這孩子的被褥,看他這模樣,似乎自己沒賃這房之前,他晚上就是在此地過夜的。
“你說那團裹布,中午丟了”,看這孩子身上破落溜丟的樣兒,尤其是那雙大而呆滯的眼睛,與之對視的唐離心中竟是隱隱有了幾分怪怪的感覺。
只是不等他說的更多,那孩子一聽到了“丟了”兩字後,轉身就跑了出去,唐離依門看去,卻見淡淡的月光下,一個瘦弱的大頭孩子跑到院角丟棄廢物的所在,正用手四下裡翻扒著什麼。
過了片刻,一無所獲的他直起身來呆站了片刻,才又向唐離租賃的廂房走來。
唐離本以為他是要來找自己索要,孰知那孩子一路走來,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從他門前穿過,尋到屋簷下一個背風的角落,就此躺倒下去,隨著他身子越蜷越緊,不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就有微微的鼾聲響起。
掌著燈看了一會兒,唐離便也轉身回房去了,只是躺在榻上他卻是再也睡不著了,腦海中閃動著尺長短刀及那孩子蜷成蝦米一般的身影。
翻了兩三個身子,依然睡不著覺的唐離只能無奈起身,在自己的行囊中選出了一件為秋日準備的厚麻衣,走出房去。
將麻衣蓋在那孩子身上,唐離看到他眨動著卻始終沒睜開的眼睛,微微一笑後走回房來,上了門閂,剛向內房走了兩步,他的步子微微一頓,終於又回身來輕輕搬過一張胡凳頂在了門後。
做完這些,他才放下心思重新躺倒榻上,心中不免尋思道:“這院子裡都住著什麼人?看來著實古怪的很!”,想著想著,倦意上湧,翻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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