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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度腦子裡轟然作響,星雲炸裂,整張臉都燙了起來,他的眼裡全是驚愕之色,整個人僵硬到不知如何是好,任由端王孤軍深入,唇齒間全是她的味道,帶著股說不出的甜香,近的不可思議的臉上毫無瑕疵,他一度忘了呼吸,好一會聽到謝逸華帶笑的聲音:「乖啦,咱們出去吧!」
她牽著他的手,就跟牽著個才會走路的小孩子般從藤蔓遮掩的假山石洞口走了出去,燕雲度這才省起——他不是應該譴責她的行為嗎?
心裡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微甜意,讓他保持沉默。
燕雲度分明還記得,在他十五歲踏進軍營的前夜,奶爹絮絮叨叨叮囑了他幾個時辰,諸如「萬不能與女子有肢體接觸,不能與她們拉手貼面,更不能同榻而眠……」等等多到數不勝數的教條,就為了挽救他那少的可憐的名聲。
後來戰事緊張,與同袍在屍骸堆裡打滾,隔著鐵甲觸碰到陣亡袍澤冰冷的手,沾滿血跡永遠沉睡的屍體旁邊有迎風搖曳的一朵黃色小野菊……太多的禁忌被打破。
生與死的界限是如此的模糊,也許在某一個瞬間就天人永隔,殘酷到他都來不及體驗生之歡愉,卻隨時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燕雲度活了二十五歲,在大烈王朝都應該被歸類為嫁不出去的郎君,最好的出路也許是給某個女人做填房,對於婚姻他從來也不曾期待過。他對婚姻最好的解讀就是在後院繡花管家,相妻教女,忽然之間就跟開了竅一般,他莫名覺得……在這些瑣碎到讓他幾乎要望而卻步的事情之外,婚姻也許還有別的讓人憧憬之處。
謝逸華拉著個塊頭比她還大的男子緩慢行走在御花園濃蔭小道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享受這刻的靜謐,微風晴好。
她從來都是個隨心所欲的人,親了他只覺得好玩,這個傻呆呆的安定郡公哪裡有當初南疆的威風八面,再牽著他的大手把玩,卻察覺出了他的退縮之意,似乎試圖把大手從她手裡抽出去,她鬆開了這隻手,卻調皮的拉住了另一隻手,很快就感覺觸感不對,翻過來一瞧,頓時驚呆了。
「這是……什麼?」好好的手指頭上全是針洞,端王殿下頓時發怒了:「誰這麼惡毒,怎麼把你給紮成了這樣?」
燕雲度注意到她頰邊被怒氣激起的緋紅,她怎麼會明白備嫁有多麼辛苦,男紅與廚藝管家,以及教《男誡》的先生折磨的他簡直生不如死,比當初學武上戰場都要艱難。
「……繡花針比刀劍還要難侍候。」這大概算是他的心聲了,只是卻不能在顧氏面前抱怨出來,不然他又會哭著抹眼淚:「是爹沒有教好你,將來嫁出去了可怎麼侍候端王啊?」
兒子長的醜就算了,後天習武練就的五大三粗,不能拼美貌,跟賢惠也不沾邊,這不是要獨守空房的節奏嗎?
謝逸華愣了一下:「燕府裡沒有繡公?還是侍候的人不好使?這些事情你怎麼做得來,今兒回去本王就讓崔春羽從王府繡房裡挑四個繡公送到燕府去,往後都不要再抓針了,省得扎出一手的血洞洞。」難道燕府入不敷出?
「疼不疼啊?」
怎麼會疼?
燕雲度身上多少戰場上的刀qiang箭傷,好幾回都以為自己要挺不過來了,箭羽透骨,還要忍著巨大的痛意拼殺搏命,小小針孔跟蜂窩似的,連輕傷也算不上,早就習慣了!
「疼——」鬼使神差他答了一句。
端王從身上解了個荷包下來,裡面有個拇指大小的白瓷小瓶子,拔開小小的木塞,將裡面淡綠色的液體倒一點出來,塗到針洞上,涼意瞬間就滲透了肌膚,連那種輕微的痛意都沒有了。
燕雲度:「殿下是開藥鋪的嗎?」這種時候,正常的小郎君們應該怎麼說?
他皺著眉頭思考這一難題,謝逸華已經把藥瓶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