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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慕推了推,“叫我阿常。”
薛慕:“……”
畢常:“我見你成日在鏢局裡值勤,想是家裡多了我,花銷便多了,才如此辛勞。這是上次……給我送來的,如今我們是一家人,你便拿去應付下日常花銷吧。”
薛慕打著哈哈推拒,畢常和他推了幾個來回,見他一臉堅決,便不再勉強。只是再往後便來得更勤了,鏢局裡的門房鏢師一見他來便對薛慕擠眉弄眼,桀桀怪笑。薛慕被笑得頭皮發麻,成日一臉生無可戀,倒像足了畢常剛來那幾日。
薛慕不是不知道畢常的意思。
雖說他早早地打定了孤獨終老的主意,但私心裡其實也希望有幸得遇個真心人的。只是這人是畢常吧,就總有那麼點膈應。畢常心裡藏著蘇帷,這事兒他知道,畢常也知道他知道,但他裝著不知道,畢常也就裝著不知道他知道。
畢常雖然不再成天懨懨不樂長吁短嘆,但那筆筒他還好好地收在櫃子裡,時不常地拿出來看兩眼,看著那筆筒時,他就不是那個言語帶笑的畢常了,那眼裡像是空空如也,又像是裝著一整片海。
雖然畢常都是揹著薛慕在追憶,但這種時刻的他實在是太投入了,像是入了個夢,泰山崩於前都崩不醒他。
於是薛慕湊巧就看到了幾次。
畢常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看著那筆筒,也沒哭,也沒露出悲慼的神情,但薛慕瞧著就覺得鼻頭泛酸,像是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了,相思相望不相親,曾經滄海難為水,實在令人唏噓。
於是薛慕就更不能接受他了。
畢常這情深刻骨的形容,薛慕覺著他有生之年是沒可能放下過往了。薛慕嚮往的是一生一代一雙人,若是他接受了畢常,那這一雙人中便長長久久地隔了個蘇帷,弄得跟一家三口似的,換誰不膈應。薛慕覺得畢常性格好,樣貌也不錯,知情識趣知冷知熱,挺討他喜歡的。
但也就這樣了。這份喜歡往淺了說,和朋友之誼差不多。非要往深刻了解釋呢,也真沒到連這種狀況都願意接受的地步。可除了蘇帷那檔子事兒,畢常在別處對他也是真沒話說,所以薛慕也做不出惡形惡狀趕人的事情。
他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最終得了個下下之策,拖。
畢常明示他就裝傻,畢常暗示他就充愣。畢常殺到鏢局他就接活兒出鏢一走就是一倆月。總之就是拖到畢常歇了對他的心思,這事兒就算圓滿落幕了。
薛慕想得挺美,但他萬萬沒想到,比這水磨工夫,畢常若是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畢常是也不說破,也不逼他,總之就是溫水煮青蛙,潤物細無聲。薛慕洗腳他端水,薛慕煮飯他劈柴,薛慕往東他不往西,薛慕煲湯讓放三勺鹽,他絕不放兩勺半。薛慕躲進鏢局他就提籃送粥,薛慕外出押鏢他就苦守寒窯作堅貞小媳婦兒狀,從大雪紛飛磨到了丹桂飄香,薛慕是真被磨得沒了脾氣。
漸漸地就開始動搖,難不成是自己吹毛求疵了?要不就這麼將就著過吧,他也沒那麼愛自己,自己也沒那麼愛他,但兩人搭夥過日子吧,還覺得挺和諧的。畢常求蘇帷而不得,便退而求自己這個其次,好像也沒那麼天理難容了。得不到最愛,難道就該守一輩子活寡麼?想要找個差不多愛的人,也是人之常情麼。
這繃緊的弦一鬆懈下來,就容易被趁虛而入。
好幾次夜歸時分看到屋裡亮起的暖黃色的光,廚房灶上溫的飯菜,滿身風塵時送到房中的燙燙的的洗澡水,薛慕差點就繳械投降了。薛慕是個孤兒,雖然薛衍視他如子,但師父他老人家大大咧咧還性子惡劣,是以薛慕從未感受過這種又溫情又默默無言的守候。但每次就差那麼一點兒就從了畢常的時候,腦子裡總會冒出個相當合情合理的疑問,畢常若是把這份心思這股韌勁兒用到蘇帷身上,未必就不能讓蘇公子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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