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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這番話說得很坦誠,也完全坦白了。
不過,魏赦眉目舒展,臂肘橫置於食案一角,朝著竺蘭微微湊近了過來,「竺氏,你拐彎抹角說這麼多,我全聽明白了。」
竺蘭心想他可算明白了,自然了,相處下來她深深以為其實魏大公子並不是什麼草包,反而是個聰明人。所以,話不必說得太滿,過滿則溢未必好事,只需點到即止,他若自持自愛,聽了她這席話自然會慢慢地對她敬而遠之。
不過,魏赦卻靠得更近了,近得幾乎能看清他含著一絲笑意的清俊面容之上,那微微叢生的細膩絨毛,竺蘭頓生向壞的預感,心跳如擂鼓般怦然。
果然——
「你是怕將來控制不住難以自拔地愛上我?」
作者有話要說: 蘭兒:我現在控制不住地想打你。
不行了哈哈哈,我女鵝雖然已經結婚生子了,但比起不要臉的魏狗,她道行不夠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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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魏新亭方上江寧府衙交接, 與同僚喝得大了, 腳步略帶了幾分虛浮, 但依舊不失穩重,由小廝左右各攙扶一臂,慢吞吞地坐上了馬車回來的。
門房放了人, 又告知, 三老爺等候多時了, 請大老爺趕緊入內。
魏新亭想不到魏明則尋自己何事, 凝然蹙眉, 右臂從小廝懷中掙了出來一揮:「知道了。」
今晚孟氏睡得早,川白告知大太太早歇了,魏新亭這才沒去喚他, 逕自回寢屋換了身乾淨裳服, 把沾染了濃濃風菱白酒氣的裳褂交了川白,這才掉頭往正堂棲霜齋。
魏明則茶飲了足足一盅了,中途又上後屋小解了, 回來又等了半個時辰,才見述職的大哥姍姍來遲,心頭卻無埋怨, 堆了滿臉如沐春風般笑容迎了上去,「大哥一切還當順利。」
魏新亭眸光晦暗地盯了他幾眼,沒說別話,兩兄弟寒暄客氣了一遍,便想與一齊靠坐在了隔了條髹漆小葉紫檀茶案兩側的高腳太師椅。
一直以來魏新亭對府上三弟感情複雜, 三兄弟自小要好,打斷骨頭連著筋,誰也離不得誰去,但人大了以後,終還是各懷心思。二十多年前,魏家還沒有武鄉侯的爵位,他們的父親也才方棄武從文不久,彼時因為老二隻是個死讀八股的書呆子,當年抵禦北狄之患,只有魏新亭與魏明則隨父披甲。
按理說,兩人既是兄弟,亦是袍澤,於戰場之上,自然其利斷金。
但也就是從那場戰役以後,兄弟二人之間的關係,由令人稱羨的棣鄂手足之情,慢慢變得表面和睦實則疏遠了。
魏新亭隱隱地能猜到為哪樁,但一直無法肯定,鑿鑿確言如此,而魏明則遇著他,也時刻不忘了帶上三分笑,釋放對他的孺慕,魏新亭只好愈發對這個看不透摸不著的弟弟敬而遠之。
可以說兩人已很久沒有如眼下這般,和和氣氣地單獨面談了。
「大哥,深夜前來,正是有一樁疑惑,盼著大哥解惑。事實上這麼多年來,這個疑惑一直橫亙在小弟心頭,無法開解。」
魏明則微笑著請大哥用茶,面容朗潤,和氣友善。
簡簡單單一句盼著解惑,魏新亭卻勉強露出苦笑來:「三弟要問什麼,一家人,倒也不必如此客氣。」
魏明則一笑,一張偏薄的形色姣好的唇上,兩撇小鬍子風流地動了動:「二十五年前,你我曾隨父隨軍,伴隨龍駕之側——」
他只起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