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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沅埋首於他頸中，滾燙的液體觸感令周啟庭也有些無所適從。

對一個母親而言，沒有比殺掉她的孩子更殘忍的事情了。所以她才不敢信任周啟庭，明明可以讓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去死，何必讓她再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周啟庭似是明白她的想法，他幽幽道：&ldo;慕沅，沒有人比你更重要。&rdo;

他想前世的周啟庭會那麼做，大概是想要保住林慕沅性命的，那種情形下，那個孩子留不下來，留下來了也會被人詬病，可是……他大約是有希望讓林慕沅活下來的，可惜最後失敗了。

林慕沅低聲道：&ldo;可是他比我更重要。&rdo;

在每一個母親心裡，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如自己的孩子重要，如果自己和孩子只有一個能活下來，那她肯定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去換孩子的生命。

周啟庭從心裡想，孩子會有很多個，林慕沅卻只有一個。當然，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他會像先皇疼愛他一樣疼愛這個孩子，但非要取捨之際，他也沒有辦法。

周啟庭嘆息，&ldo;不要再想這些事了，不管真相如何，朕都不會重蹈覆轍。&rdo;

周啟庭環顧四周，目光沉靜，&ldo;今天既然出來了，朕帶你去別處走走。&rdo;

周啟庭也是很多年不曾出過深宅大院了，偶有出宮也只是往承恩公府上稍待一會兒，不如少年時期，他在先皇授意下常常出宮體察民情。

那時候周啟庭常去的地方也不多，城西的戲樓，城東的茶坊，南城的酒肆，以及開在權貴聚集區的泰和樓，這是一家頗負盛名的酒樓，端和親王在世時，最喜這家格調不俗。

林慕沅久居深閨，不比林婉瀾有葉蘭兒帶她出門，林老太太年邁，除卻各家賞花飲宴，她對市井情形並無好奇，是以林慕沅十幾年來在京城大街上走過的時候屈指可數，還比不上週啟庭對這些地方熟悉。

&ldo;這家酒樓裝飾倒是清雅，看著像是茶樓了。&rdo;林慕沅頭上戴著輕紗斗笠，仰頭看著掛在大廳裡的書畫，&ldo;這些書畫雖無精雕細琢的華貴，倒更顯得意趣疏懶可愛，看來執筆之人手法不凡。&rdo;

&ldo;慕沅是才女，&rdo;周啟庭笑道，&ldo;朕只覺得粗濫，你竟能覺出可愛來。&rdo;

酒樓的夥計在旁笑道，&ldo;這位夫人才是行家，我們點中的書畫，盡皆出自康繁康先生之手，康先生是塞外聞名的畫手，也是著名的神醫，人家還有個外號叫朱赤丹青手，一般人可請不動康先生。&rdo;

周啟庭興致勃勃問道：&ldo;朱赤丹青手？這是什麼解釋？&rdo;

&ldo;我們店裡都知道，朱赤二字形容康先生做醫者的赤子之心，這丹青手……看公子氣度不凡，想也是明白的，小的便不聒噪了。&rdo;

林慕沅道：&ldo;倒像是看江湖傳奇的話本子，這等人物，竟還有這般代號。&rdo;

小二嘿嘿一笑，&ldo;也唯有夫人看得出來離去，我們店裡大多客人都說這書畫鄙陋，但是小的覺得，康先生就是隨便畫上兩筆，也是好的。&rdo;

林慕沅正欲搭話，旁邊便有人攔著了。

&ldo;夫人，小生懷俞縣主之子李元，宮裡的淑妃娘娘是小生表姐，平原伯是小生姑父，不知可否詢問夫人芳名。&rdo;攔路的男人長得很不錯，單看容貌是一等一的，可惜生生被一身紈絝氣質毀了去。

林慕沅默默地退了一步，站到周啟庭身後。

&ldo;李元……懷俞縣主…&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