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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沅覺得，自己再也沒有立場去怨恨林爍，她不敢想像十幾年來林爍看到自己這張臉時，是種什麼心情。

周啟庭目光變幻莫測，林慕沅癱坐在繡凳上，捂著自己的眼睛道：&ldo;陛下，我敢肯定，我不是先皇的女兒。&rdo;

年幼之時先皇曾抱她於膝上，目光悠遠蒼涼，那個溫和的男人說，&ldo;沅兒，朕只求你莫和你母親一般。&rdo;

若她是先皇的女兒，先皇如何捨得她林慕沅再赴嘉樂郡主前路。

周啟庭嘆息，&ldo;朕知道。&rdo;

那些愛重歷歷在目，父皇不會將自己一手教養賦予重望的兒子推上絕路，也不會將嘉樂郡主的女兒推上絕路。

只是，別人信嗎？此事一旦被人知道，便是石破天驚，天下萬民不會說周啟庭和林慕沅如何無辜，只會覺得周家皇朝滅絕人倫。

周啟庭明白林慕沅又想起了夢中或是前世的那些事，可是他自認不會因此質疑林慕沅和自己的父皇，但他還是殺了林慕沅。

只能是因為，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並以此為要挾，讓他不得不做出這般決定。

&ldo;慕沅，朕不會疑心你。&rdo;

林慕沅一怔，轉瞬之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ldo;可是……我父親他……&rdo;

林爍自己就是領軍打仗的將軍，他比任何人都看重江山安寧，就算想讓林慕沅死，他也不會拿江山天下做威脅。

孫太后說年輕時候，林爍是個極好的少年極好的男人，林慕沅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容忍身世不明的女兒活下去，容忍傷害自己的皇家繼續代代相傳，為了江山社稷十幾年來征伐沙場毫無怨言。

這樣的林爍，真是難得的心胸寬廣了。

周啟庭目光清朗，&ldo;莊國公為人朕自然信得過，此事或有他人知道。&rdo;

可那人會是誰呢？

在周啟庭僅有的一點記憶裡，嘉樂郡主是個極清傲的人物，除了面對父皇時態度好一點，對待母后或是宮中的所有妃嬪皇子，甚至他的皇叔，一向不假辭色，她不與任何人交好。

那麼，還會有誰能夠窺破嘉樂郡主私密心事，除了作為丈夫的林爍，還有誰能夠知道她在做什麼想什麼。

今天也只是因為她去世許多年，自己得以進入她的閨房見到此物，可別人總不能輕易進出嘉樂郡主閨房。

周啟庭環顧四周，嘉樂郡主房中多年來一直有人保持清潔，數十年都不見陳舊，連室內精緻的宮燈都在盡職盡責地燃燒。

他拿起那副畫，淡定地扔進宮燈中，看著火舌一點一點吞噬畫布。

&ldo;慕沅，死無對證。&rdo;他冷冷道，&ldo;不管那人是誰，朕既然現在知道了，就不會再被人牽著鼻子走。&rdo;

事實上那人敢算計他，就等著被反咬一口吧。

周啟庭覺得，在林慕沅的記憶裡，自己殺了她，可他不相信自己在迫於無奈做出這種決定之後，就任由那個人逍遙自在。

此仇不保，非君子也。

第45章 45

林慕沅十指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眼中迸發出濃烈的猩紅色澤。

她想起來了那個很久不曾再出現在記憶中的孩子，她刻意的遺忘並不能抹平傷痕，反而使得傷痛在心中歷久彌新。

若真是有人以此逼迫周啟庭殺了她和她的孩子，她必不會放過那人。

周啟庭發現了她的異常，&ldo;慕沅！&rdo;他喚，將她擁入懷中，嘆息道，&ldo;前世的事，你只當是一場夢吧。&rdo;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