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酸甜(第1/4 頁)
兩人能得機會安靜獨處,於裴繼安而言,自然是好事,可一想到沈念禾是為了給謝處耘做吃的才特地下廚,心中又難免生出些淡淡的酸味來。
他為人大方慣了,再如何也不至於當面給臉色表示不滿,雖是梗了一下,很快就遮掩了過去,道:「廚房裡頭煙塵大,你去換一身衣衫再來。」
等到沈念禾應聲去了,他站著出了一會神,復才拿著那雙鞋出得門去,私下尋了個與謝處耘身形高矮相近、雙足尺寸差不離的一起去往馬廄。
他叫那人穿上廖容娘給兒子做的鞋,先翻身上馬,再下馬,又叮囑對方道:「這鞋底同尋常靴子不同,容易被腳蹬勾了,你仔細些。」
那雜役難得有這一回出頭的機會,雖是半點不會,卻只拍著胸脯保證道:「裴官人且看我的!我那兄弟在馬行裡頭管馬兒嚼頭草料,我得了便宜,隔不得日就去騎一回的!」
語畢,往兩手手心吐了口唾沫,將兩條袖子一扒拉,架勢十足地扒著馬鞍就往上翻。
他為了圖表現,又要顯出自己厲害,動作飛快。上馬的時候有裴繼安扶著還好,等到下馬時,那鞋子下頭溝壑果然被馬鞍下的腳蹬嵌得進去,拐了一下。他一個不妨,整個人都被倒勾得倒翻在地上,右腳不備,控制不住,則是重重踢在馬肚子處。
那馬兒吃痛,長長地打了個響鼻,嘶鳴一聲,前邊雙腳高高抬起,眼見就要把人帶著往前拖拉,幸而轡頭栓在馬廄的木欄上,將馬同人都攔了下來。
裴繼安眼疾手快,覷個機會,一把將人扶了起來。
那雜役驚得手腳皆軟,跌坐在裴繼安的靴子上,連吞了好幾口口水,還是怎麼都站不起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這鞋……這鞋怎的恁……恁奇怪的!」
安撫好驚魂初定的雜役,確認此人只是受了驚,並未受傷之後,裴繼安才將人送了回去。
才過了片刻而已,方才把人直接掀翻在地的那一匹馬,此時正埋頭在馬槽裡安安靜靜嚼著草料,尾巴許久才慢悠悠地打著圈兒小幅度甩一甩。
這匹馬乃是裴繼安特地選出來給沈念禾往返小公廳同宣縣的,性情溫馴,平常連蹶子都極少尥,可一旦被踢了肚子,也難以自控,拖著人就要往前狂奔。
裴繼安手中提著謝處耘的靴子,一個人在馬廄裡略站了片刻。
他拿不準廖容娘是什麼意思。
虎毒不食子,她不可能故意去害自己親生兒子,也許是對謝處耘的身量、尺寸估計不足,也可能僅僅是因為巧合,才導致如此結果。
但也有可能是旁人借了她的手來使壞。
不論是什麼原因,他都不打算去追究。那結果是好的自然好,可如果是不好的,不但她臉上不好看,就是謝處耘也會陷入兩難。
謝處耘雖非血親,可對他而言,更勝過血親,裴繼安實在不願叫他為難。
不過此事也不能就此揭過,總不能叫當事人自己也蒙在鼓裡,還是等人醒來,將事情同謝處耘提一提,叫他心裡也有個底才行。
沈念禾換好衣衫進得廚房的時候,灶臺前的裴繼安已經把火生了起來,正清理子姜姜皮,見得她進門,便特地指了指邊上避風煙的小几子,道:「且先坐一坐,一會叫你來調糖醋。」
果然把她當作只是來廚房做消遣玩鬧的孩童一般。
沈念禾特地跑過來,本只是想叫這裴三哥歇一歇,見他這般反應,也有些哭笑不得,便把袖子捲了卷,笑著上前道:「三哥坐吧,我來學一學,你教我做便是。」
又調侃道:「左右都是肉,又是酸甜口,想來再難吃也有限,實在謝二哥嫌棄,我自家全吃了就是。」
一面說,一面已是湊上前去。
裴繼安十分不想她過來,把手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