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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就像無底洞,隨著商鋪抵押,外債也隨之而來,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梁燒一邊照顧生病的母親,一邊拼命找工作,即便他不做醫生,去投其他的工作,哪怕是去餐廳端盤子打工,都還是四處碰壁。
梁燒的人生跌入了低谷。
他也曾無數次幻想過死亡,但他必須活下去,他的母親還需要照顧,他不能拋下母親不顧。
好在這一切都隨著鹿嚮明的衰頹而逐漸緩解,鹿嚮明自顧不暇,也就無心再去糾纏梁燒,梁燒才終於得以喘口氣,他在鹿嚮明施加的重壓下,硬生生撐了四年。
四年足夠再讀一個博士畢業,而梁燒的人生已止步不前,他甚至無法再向前。
他的一切都被毀了。
鹿嚮明就如捏死一隻螞蟻般,輕輕鬆鬆毀掉了梁燒的人生。
第47章
鹿燃野幾乎用盡了全力去擁抱梁燒,只有盡力抱緊他,鹿燃野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梁燒在面對鹿燃野的時候從沒主動過,他沒有拒絕鹿燃野的擁抱,最終輕輕把手放在了鹿燃野腰間。
倆人就這樣血糊糊地貼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鹿燃野開口說:「梁燒,我會離開這裡的。」
鹿燃野立即放開了環在梁燒脖子上的手,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不想給梁燒反應的機會——主要是不想聽到梁燒的回答,鹿燃野情緒大起大落後,手腳還冰冷發麻,他硬撐著站起身,他的腿還是軟的,但他不想讓梁燒看出自己的窘迫。
這是鹿燃野在混沌的情緒中捕捉到的感情:自卑、愧疚與絕望。
還有害怕,他畏懼梁燒的真實想法,畏懼梁燒的回答,便因害怕而逃避。
「梁醫生,我們之間的交易是我提出的,當時約定過要由我來決定結束的時間,」鹿燃野哽著嗓子說,「現在我膩了,我要結束我們的交易。」
鹿燃野不敢再猶豫,轉身往外走。
梁燒的反應遠比鹿燃野想像中的快,他立即捉住了鹿燃野的肩膀,鹿燃野的身體冰冷而麻木,梁燒溫暖的手指貼上來的那一刻,他雙腿幾乎就要跪倒。
可他不能停下來。他絕對不能停下來。
鹿燃野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他知道自己但凡有片刻的猶豫,就會徹底無法抽身。
梁燒低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你現在離開,是想被鹿嚮明抓回去嗎?」
梁燒情急之下,竟用受傷的手去攔鹿燃野,他的手還在流血,染濕了鹿燃野的肩膀。
「我已經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孩子了,」鹿燃野抬手去扳梁燒的手指,梁燒的血黏糊糊地纏在他臉頰上,手指上,就好像他們不分彼此,「我有錢,有手機,可以報警,他帶不走我的。」
梁燒不肯放手,即便鹿燃野已經拒絕了他,仍固執地說:「你知道他想帶走你做什麼嗎?你已經被他抵押出去了。」
鹿燃野就又重複了一遍:「我可以報警的,他帶不走我。」
梁燒卻還不肯鬆手。
鹿燃野嘴上說的決絕,但連頭都不敢轉。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掰梁燒的手指,即便他根本掰不動。
梁燒的血很熱,滲到他衣裳裡,黏在面板上的時候,又變得冷冰冰了。
鹿燃野討厭這冷冰冰的觸感。
鹿燃野說:「梁醫生,你去處理你的傷口吧,不要耗在我身上。」
梁燒寧可捉著鹿燃野不放手,也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我是個成年人,我不能有自己的選擇嗎?」鹿燃野說,「你是想像我爸爸一樣把我關起來嗎?」
鹿燃野故意把為了救自己、毀掉一切的梁燒與鹿嚮明混為一談,他知道自己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