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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燃野雙手捂著遮在臉上的紙巾,慢慢抬起眼睛,而梁燒正好在盯著他的眼睛看。
小鹿眨了眨眼睛,說:「你看什麼?」
梁燒立即別開臉,手下的瓶子又咣咣噹噹地響了起來,他的力度明顯比之前要大,瓶子的碰撞聲也隨之變大,鹿燃野的視線轉到醫療箱裡晃晃蕩盪的瓶子上,漆黑的瞳仁也隨之一起轉動。
梁燒半晌才悶聲說:「……沒什麼。」
鹿燃野的眼睛猛地一轉,又落在了梁燒臉上。
他說:「你在看我——你在看我的眼睛。」
梁燒迴避他的視線,手下整理得飛快,只說:「沒有。」
梁燒拉上醫療箱拉鏈的同時,鹿燃野單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梁燒剋制地轉動眼珠,只讓自己的視線挪到鹿燃野握著他的手腕的手上。
「你剛剛在看我的眼睛,」生來就比同齡人慢半拍的鹿燃野,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展現出超出常人的敏感,「你喜歡我的眼睛嗎?」
鹿燃野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嘴巴,夾在手掌與臉頰之間的紙巾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我可以只給你看我的眼睛。」鹿燃野說。
梁燒的喉結上下滑動,他停頓片刻,推開了鹿燃野的手。
梁燒從始至終沒再看鹿燃野一眼,說:「別用你的髒手亂摸傷口,我還有事要忙,沒空再給你上一次藥。」
梁燒用隨身的酒精噴霧噴了噴手掌,他拿起醫療箱,轉身就想走,鹿燃野從床上站起,扯住了他的衣角。
鹿燃野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梁燒很高很壯,鹿燃野的臉頰只能貼到他後背,他的白大褂下只穿了件薄毛衣,鹿燃野收緊手臂,甚至能隔著這一層布料,感受到梁燒結實的肌肉脈絡。
梁燒的肌肉緊繃,他垂下頭,去掰鹿燃野的手指。
梁燒說:「已經鬧了這麼多回了,你到底怎樣才能死心?」
鹿燃野說:「你和我睡一次。」
梁燒:……
梁燒很輕鬆就掰開了鹿燃野的一隻手,鹿燃野的另一隻手還不死心地攥緊他的衣裳,掛在他身上,他便又去掰鹿燃野的另一隻手。
梁燒說:「不可能,你別想了。」
「你為什麼要留我住下來?你知道我的病,你知道我們只要同住一天,我就不會放過你。」鹿燃野說,「——你喜歡我的眼睛。」
梁燒對這個猜想不予回答。
鹿燃野鬆開手指,忽地轉過手掌,與梁燒的手五指糾纏。
「我把我的下半張臉遮住,」鹿燃野的手指軟綿綿地鑽進梁燒指縫裡,叫他怎麼也甩不脫,「我不會在床上有一點聲響,我只給你看我的眼睛。」
「你也可以把我當作盛老師——」
梁燒突然猛地攥住鹿燃野糾纏的手指,拖著他的手往前拽,鹿燃野被拖拽得猝不及防,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身體就搖搖晃晃地撞在了床頭櫃上。
梁燒一把捏住他的下顎,把他卡在了自己與牆壁之間。
鹿燃野後腦勺咚地一聲撞到了牆壁,他身後還有個床頭櫃,梁燒擠得太狠,叫他不得不屁股卡在床頭櫃邊沿,向後傾身,全身的重量壓在腰上。
這姿勢很不好受,鹿燃野努力挺住腰,才能穩住身體,整隻後背都又僵又痛。
梁燒低沉的聲音裡含著怒氣:「不要提他的名字。」
鹿燃野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梁燒看:「為什麼我不能提?你在惱羞成怒什麼?」
梁燒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看著他。
鹿燃野說:「你和盛老師睡過覺嗎?」
梁燒說:「你不要胡說了。」
鹿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