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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銘旌,就是在一塊帛或一塊布上,寫下死者的生平事蹟,以表紀念。參加這種儀式的角色,通常都是女婿外甥。——因為兒女們已悲痛欲絕痛不欲生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根本無力來寫文作賦彰顯父母的恩德。而功績恩德不寫出來,又很對不住死去的人。這個時候,血緣稍遠一些悲痛略輕一些的女婿和外甥,就能夠比較冷靜地把死者功德事蹟寫出來供眾人銘記。因此,掛銘旌來的,只是女婿外甥。
天時媽沒有女兒,自然也就沒有女婿。馮成泰不是教書先生,自然也沒有什麼“弟子”。能來給天時媽“掛銘旌”的,就只有香泉鎮她妹妹的三個兒子和馮成泰的兩個外甥。
客人不多,席面也就不多,原本並不需要天歡天喜來幫忙。但是弟兄倆仍然以“主人翁”的積極姿態,跟著他們的父親一起,毫不見外地在蓮仙家出來進去晃盪了一天。儘管這種“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的表現多少讓人有些不大習慣,但大體說來倒也不很過份。
“入斂”和“掛銘旌”兩項重大活動都在風平浪靜中過去了,大虯和蓮仙倒有些奇怪:咱是不是把人想得有些“過”了呢?
接下來就是最為隆重的“出殯”了。
“出殯”的頭一天晚上,該“接靈”的接靈,該“獻飯”的獻飯,該三拜九叩的三拜九叩,嗩吶吹著,絃索響著,樂人們唱著,孝男孝女們哭著……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就在大虯和蓮仙以為可以順順當當把喪事辦完的時候,事情來了。
事情發生在“起靈”(抬棺材)的時候。
保長白良是大虯、蓮仙請的總管,起靈時在安排給天時媽抱“神匣”(安放靈牌的匣子)和抱“紙盆”(焚化紙錢瓦盆)的問題上有些犯難了。為什麼?就因為這抱神匣和抱紙盆是有講究的。神匣是安放死者靈魂的處所,而紙盆則是亡靈在陰間生活的依靠。那些焚化在盆裡紙錢就是亡靈在陰間日常用度需要支付的財富。而捧抱這兩樣物件的人的身份,則是明確而嚴格的。那就是,捧這兩樣尊貴物件的人,必須是一直承擔“供奉亡靈”責任的人。那麼誰是承擔這樣重任的人呢?禮法規定,必須是承傳著死者血脈的親兒親孫,而且是嫡出(正妻所生)的長子、長孫來做。當然,承擔如此重任的人,也享有天經地義的權利,那就是他是死者財富的天然繼承者。假如死者兒孫眾多,那麼捧“神匣”和抱“紙盆”者在眾多兒孫中無疑享受最為優厚的一份。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07章 心毒計狠族叔搗鬼 義正辭嚴大舅安神(11)
可是現在讓白良保長為難的是,天時媽的親生兒子過世了,而她的親孫子尚不滿兩歲。不要說抱沉重的紙盆,就是並不沉重的神匣他也抱不了,要抱,也得是跟死者關係親近而死者信得過的人。論血緣遠近,那麼就該是天歡天喜,可白良清楚地知道天時媽在世時對這兩個堂侄是十分厭惡的。她喜愛的信任的是她的乾兒子陳大虯,可陳大虯卻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他想問問蓮仙的意思。蓮仙此刻是最有發言權的。她是天時媽的承重孫——馮暄璋——的母親,就像《二進宮》那戲裡頭的娘娘一樣。讓誰抱神匣抱紙盆必須聽聽她的意見。
白良剛把蓮仙叫到收禮記賬的禮房,馮成海也跟著走了進來。
白良說:“成海你來了就正好。咱得商量一下,叫誰抱神匣叫誰抱紙盆呀?”
“叫天喜抱神匣,叫天歡抱紙盆麼。”馮成海不假思索,脫口就說出了這樣的安排。
白良眼盯著馮成海沒有應聲。
蓮仙問:“憑啥叫他倆來抱?”
馮成海說:“他倆姓馮,是你阿公最親最近的侄兒。而且,你媽在世時還想叫天喜過繼呢。”
蓮仙壓著怒氣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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