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5 頁)
她只能嗚嗚地哭。
大虯娘為了寬慰兒媳,便把過失往自己身上攬:“都怪我。我要是不走就沒這事了。本來,我是能不走的。春芽兒她婆婆來,不管有事沒事,叫到這邊兒來說話不是一樣嗎?可我偏偏糊塗油蒙了心,居然就走了。這事不怪英娃,都怪我!”
見婆婆護著自己,羅英心裡十分感激,越發哭得難過了。
春來也勸大虯:“事情過去了,抱怨誰都不頂啥。反正當時的情形誰也說不清,沒憑沒據誰也不敢斷定就是馮成海氣死的。咱還是想著後邊的事吧。”
蓮仙也說:“埋咱媽的時候,那爺父三個不知道還要耍啥花樣哩。咱得早早地防著呢。”
“防著”的話提醒了大虯。他忍住了心裡的悲傷和埋怨,幾個人開始設想:防什麼?怎樣防?
大虯娘說:“馮成海是天時門裡最近的長輩,他十有*要端出主人家長輩的架子,在這屋裡耍他的五馬長槍,東東西西都得聽他的指撥。”
春來說:“指手劃腳到最後,肯定還要‘踅摸’旁的。”
大虯、蓮仙都明白那“旁的”是什麼,也都同意春來的分析。可是,能不讓他來麼?蓮仙是晚輩媳婦,大虯是外姓人,絕對不能阻擋成海這個親門本家的長輩來參加葬禮。可他只要來,肯定就會西短東長地生出許多事端來。
怎樣才能既讓他來又不讓他隨心所欲地當那“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丞相”呢?
大虯說:“我去尋大舅。大舅來就能彈壓住他。”
大舅指的是天時的大舅。天時媽的大兄弟。成泰遭遇不幸後,天時媽把山貨莊就盤給了他。大舅是乾媽的親兄弟,在自己姐姐的喪禮上是最有發言權的人。有他坐鎮,量他馮成海一家也就不敢興風作浪想弄啥就弄啥了。
大家都覺得這是正主意。
儘管後晌已有人到大舅家去報了喪,但大虯還是連夜親自到大舅家去了一趟。
雖然已是半夜,大舅卻還沒睡。聽了大虯的來意後,說:“你放心。到時候,我自會見機行事的。”
第07章 心毒計狠族叔搗鬼 義正辭嚴大舅安神(10)
第二天,“入斂”。
“入斂”就是把死者的屍體按照一定的禮儀要求裝進棺材。這是相當隆重的一個儀式,死者的同族本家、遠親近鄰,所有該來弔唁的人都要來。天時的大舅二舅大妗子二妗子,香泉鎮二姨和她的幾個兒子兒媳全都來了。村裡的鄉黨朋友來了,親門本家來了,凡姓馮的男女和馮家的媳婦,都屬於“自家人”,都或重或輕地戴著孝。馮北娃來了,四嫂桃葉和她在城裡開鋪子的丈夫來了,馮成海、馮天歡、馮天喜以及天歡的媳婦雪水,自然也都早早地來了。所有的男女孝子,都要在天時媽被放進棺材時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對於天時媽的去世,天歡天喜內心裡是十分高興的,但表面上仍顯出了萬分悲痛的樣子。哭的時候眼淚沒有幾滴,但那嚎的聲音倒還驚天動地,很有一點“孝子”的味道。
馮成海則理直氣壯地擺出馮家長輩的身份,這樣那樣地給畢蓮仙和陳大虯發號施令。問打墓時叫的是哪裡的風水先生,問請的樂人吹手是哪一家的班子,問待客的酒肉菜蔬,問靈前的供品獻果,甚至在主持天時媽喪事的總負責人保長白良面前,也是一副“天降大任捨我其誰”架勢。當有人對他的表現覺得驚訝時,他總會情真意切地這樣說:俺姓馮的一門子裡,離得最近的就是俺兩家了。俺大人(大讀duò,大人即父親)跟俺成泰大哥的大人是親親的弟兄倆呀。俺成泰哥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嘛。
儘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演戲,但大樣兒上,倒也還合乎他的身份。直到入斂結束,並沒有發生什麼波瀾。
入斂之後第三天,掛“銘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