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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男女的車子呢?她們也都不知道。”
“有兩個在後院看門的僕婦倒是見了那輛車。可那輛車是外頭來的,那晚她家媽媽親自到後院開的門,讓那輛車進來,直直就去了梁紅玉樓下。沒多時,那車就出來了,車上簾子遮得不透風,又是半夜,那兩個僕婦也不清楚車上到底裝了些啥。”
“你走吧。”
鄧紫玉氣悶得說不出話。竇猴兒那晚去那樓上窺探,恐怕被梁紅玉發覺了。她趕忙連夜就把那對男女偷偷送走了。她這麼謹慎隱秘,自然不會輕易透露那對男女的來歷和去向。再想打探就難了。
白辛苦一場不說,反倒討來一肚子氣。這不是雞妒鴨蹼掌,跳河自找溼?
她坐不住,在房間裡不住地轉圈。自小被丟到這黑窟裡,她和這人世早已沒有什麼善緣,磋磨歷練了這些年,她也已經不怕任何人、任何事,然而這時,她卻發覺,讓她厭憎的不是任何人、任何事,而是自己。
透過鏡子,她頭一次看清楚,再濃的脂粉,再豔的衣衫,再也掩不住內裡那個沒一絲鮮活氣的自己,枯葉卷兒一般,又空、又乏、又脆朽。因此,她才不停向外頭找些人事來怨憎,好忘記、躲開自己,比如梁紅玉。
看到自己的真實樣兒,她頓時怕起來,可什麼她都能丟都棄,唯獨甩不脫這個自己。如影隨形,追她、纏她、扯她、咬她……她覺著自己立時就要瘋掉,要被拖進漆黑深淵,必須抓住些什麼,才能救命。
她匆忙找尋著,屋裡沒有,院裡也沒有,這世間沒有一樣東西真的牢靠。除非是人,靠得住的人。可什麼人能靠得住?滿眼望去,都是比獸更貪、更冷、更狠、更善變的人。這熱鬧鬧的人間,其實是一片荒冷冷的獸域。
半晌,她想到了梁興,但眼前立即浮現梁興那笑,不忍傷她,卻始終退開一步的笑。不成,不能找他。那還有誰?
忽然,她想到了石守威。
那個牛一般壯健,也牛一般憨實的人。
她想,這個人算是牢靠,哪怕只在他那厚實胸膛上略靠一靠,也是好。
她不能再待在這屋裡,於是她尖聲喚來丫頭,叫立即備車。丫頭慌忙去尋見車伕,駕好車等在後院。鄧紫玉隨手抓過一件衫子,套在身上,連帕子都沒拿,便急衝衝出去。迎頭撞上戚媽媽,戚媽媽見她這樣,忙驚問。她卻沒聽見一般,快步出了小園,也不要丫頭扶,自己踩著蹬木,攀著木框,上到車廂裡,隨即吩咐車伕:“去東水門!”上回和石守威吃酒時,石守威說這一向住在汴河灣的崔家客店,執行一項軍務。
鄧紫玉從來沒有這麼迫切想見過一個人,她在車廂裡都坐不住,不住拍打前窗,催促車伕加快,再加快。過了幾個月一般,車子才出了東水門,上了虹橋,沿著汴河岸拐向西河灣,停在了崔家客店門前。
鄧紫玉剛跳下車,一個年輕夥計便迎了出來。鄧紫玉劈頭就問:“石守威住在你店裡?”那夥計張著嘴,茫然搖頭。鄧紫玉不再理他,左右望了望,見一扇門通往旁邊一座院子,便問:“那邊是客店?”那夥計忙點點頭。
鄧紫玉徑直穿過那扇門,走進那院子,院裡三面都是小客房,門都關著,靜悄悄的。她尋視了片刻,斜對面角上那間房裡忽然傳來一陣軟媚的笑聲,一聽便是中年婦人扮嬌羞,有些���K婕矗�俏菝糯蚩�耍��贗�統宄宓刈吡順隼矗�律萊ǹ��凍黿∈檔男靨藕投歉埂R惶а劭吹降俗嫌瘢��偈便蹲。�琶ρ諂鵒艘陸蟆�
鄧紫玉也先是一驚,定定瞅著他,隨即覺得很滑稽。不知為何,猛然想起兒時一樁舊事,那天她拿著一根捕網,追一隻蝴蝶。那蝴蝶一直起起落落,始終追不到,後來竟飛進父親的書房的窗戶裡。她父親從不許她姐妹進那書房,不過那天父親正巧不在。她心裡暗自得意,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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