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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上爬。&rdo;

我看看兩邊墨黑的山巒，搖搖頭：&ldo;我爬不上去，我跟奶奶在一起。&rdo;

&ldo;我死了你也跟我一起死嗎?摔死了也比活捉了強，到時候拼了命也往上爬。&rdo;

&ldo;不，我就跟奶奶在一起。&rdo;

奶奶還要說什麼，大掌櫃在前面喊了一聲：&ldo;招呼狗日的。&rdo;前面的人就開槍了，對方有人慘叫著、驚呼著，隨即便開始還擊，由於我們事先已經找好了隱蔽地點，所以頭一排子槍打過來沒什麼威脅，子彈有的呼嘯著從頭頂上飛了過去，有的鑽進了我們身邊的土裡，也有一些擊中了石頭，濺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星，給黑沉沉的夜色增加了一些光亮。

對方的火力比我們強得多，還有機關槍，壓得我們抬不起頭來，我們只好原地趴著，心臟怦怦跳得像要衝出腔子。要想從正面衝過去根本不可能。奶奶對前面喊了一聲：&ldo;騾子，回頭。&rdo;然後拽了我的腿就開始倒著往後爬。往前爬我熟練，往後爬我覺得實在難受，剛想站起來，奶奶一把壓住了我的腦袋：&ldo;不要命了?&rdo;

我看到大家都開始往後倒著爬了，包括二孃也腿子一蹬一蹬四肢著地朝後爬著，屁股翹得高高的，活像一隻遇見毒蛇的大蛤蟆。我便學著她的樣子朝後倒著爬。前面槍聲仍然密集地響著。大掌櫃他們頑強地阻擊敵人。拐了一道彎，身邊的人開始站起來朝後跑，我便也跟著站起來朝後跑了起來。跑回了兔兒洞，奶奶喘息不定，在地上轉了幾個圈子自言自語地說：&ldo;不成，讓狗日的堵到洞子裡就吃啥也不香了。&rdo;接著對我們說，&ldo;想活命的就跟上我往東頭跑。&rdo;

誰能不想活命?大家呼啦啦地跟上奶奶又往東頭跑，雖然都知道東頭是個死衚衕，是鞘子溝的底部，可是大家還是懷了一線希望朝東頭跑。後面的槍聲越來越近，估摸著大掌櫃他們頂不住了。

我們終於來到了溝底，黑森森的懸崖峭壁像一堵石頭壘成的高牆堵在我們前面。我們四處亂竄，想在這高牆上找到一條可以攀爬上去的活路，卻一無所獲。西頭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大掌櫃喊：&ldo;婆娘，你們在哪呢?&rdo;

奶奶回應道：&ldo;我們在這呢。&rdo;

片刻大掌櫃他們跑了過來，喘吁吁地對奶奶說：&ldo;不成了，這一回保安團跟我們拼命了。我們折了五個人。有沒有撒腿子的路?&rdo;

奶奶恨恨地說：&ldo;有路我們還在這等死嗎?&rdo;

大掌櫃說：&ldo;我再到前頭頂一陣子，你們趕快找個活路，找上了就先走。&rdo;說完又掉頭跑了回去。

奶奶沿著石頭峭壁轉來轉去地著急，四野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奶奶就用手在石壁上一寸一寸地摸，嘴裡嘮嘮叨叨地罵人罵老天爺：&ldo;媽媽個日死的，早知道有今天就應該早些來探個路，這死老天爺也跟狗日的保安團是一路，存心叫我們走絕路呢……&rdo;

西頭又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顯然敵人又攻了上來。大掌櫃他們在那邊拼了老命地抵擋著。奶奶對胡小個子說：&ldo;你過去換他們一陣子。&rdo;

胡小個子就領了他的人悶不做聲地撲了過去，槍聲頓時又激烈起來。大掌櫃他們也沒撤回來，看樣子是撤不下來了。奶奶解開盤在腰間的繩子，在繩頭上繫了一個大疙瘩，然後就開始一遍一遍地朝山壁上甩繩子，甩上去了就拉一拉，繩子一拉就掉了下來，奶奶就再朝上面甩，甩上去了再拉，掉下來了再甩……突然奶奶&ldo;咦&rdo;了一聲，試探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