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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奶奶,槍響了。&rdo;我邊往洞裡跑邊大聲喊叫起來,正在沉睡的人們呼啦啦都坐了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就摸起了放在手邊的槍枝,一個個茫然又驚惶地互相探問:&ldo;哪裡打槍?&rdo;&ldo;保安團又來了?&rdo;
奶奶起身啥話不說裹好綁腿,挎好槍,做好了隨時投入戰鬥或者隨時逃跑的準備。夥計們見狀也都默默地整理槍枝行裝。大掌櫃說:&ldo;這一回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不成就跟狗日的放開來徹底見個高低。&rdo;
奶奶不吭聲,來到洞口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又吩咐我:&ldo;狗娃子,趴到地上聽一下。&rdo;
我就像狗一樣趴到地上把耳朵貼到冰冷的地面上屏聲靜氣地聽著,我聽到了遠處匆匆忙忙跑過來的腳步聲,就對奶奶說:&ldo;有人來了。&rdo;
&ldo;人多不多?&rdo;
&ldo;不多,就一個。&rdo;
奶奶也趴到地上把耳朵貼到了地面上:&ldo;是李大個子。&rdo;
果然,片刻之後李大個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說:&ldo;狗日的跟上來了,我跟四瓣子爬到崖上招呼他們,打了十多槍這夥子人不理會,硬往溝裡鑽呢。&rdo;
大掌櫃問:&ldo;人多不多?&rdo;
李大個子說:&ldo;黑黢黢的看不真,聽動靜至少有一個連。&rdo;
大掌櫃臉僵了起來,變成了一塊生冷的鐵板。奶奶徵求大掌櫃意見:&ldo;騾子,撒腿子呢還是頂呢?&rdo;
大掌櫃說:&ldo;撒腿子嘛,我就怕撒不脫。&rdo;
我們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如果敵人在半夜三更追到這裡,想輕易從他們手底下脫身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的洞在這條山溝的中部,這條溝彷彿一把刀鞘,由西向東插進了這座山樑,所以這條溝叫鞘子溝。我們是從西面進來的,東面就是鞘子溝的底部,重巒疊嶂沒有出路。按照正常行走的速度,如果他們是跟在我們後面追上來的,早就應該到我們的洞口了,他們直拖到現在才出現,可能是他們進行了仔細認真徹底的搜山,也可能他們事先就知道這裡的情況,佈置好了才動手,也就是說他們肯定已經卡住了這條溝壑的出口想包餃子,我們就是餃子餡兒。
大掌櫃說:&ldo;守在這個洞裡頭就是等死,只有往外沖了。&rdo;
奶奶說:&ldo;今天這一關不好過呢,能跑就儘量跑,互相照料些,跑不成再打,青山留下就不怕沒有柴燒。&rdo;
大掌櫃說:&ldo;走,先朝西溝口試一下,不行就硬沖。&rdo;
大掌櫃提著槍往外頭走:&ldo;今兒個咋了,狗日的保安團成了狗皮膏藥了,貼上就揭不下來,應該抓個活口問一下。&rdo;
大掌櫃在前面帶路,我們都小心翼翼悄沒聲地跟在他的後面。胡小個子緊走幾步越過大掌櫃來到了最前頭,把大掌櫃擋在了自己的後面。小路淹沒在黑暗中,我們又不能打火照亮,只好深一腳淺一腳磕磕絆絆地摸索著前進。走了半會兒,前面的槍聲停歇了,卻可以感覺到雜亂的腳步震得地皮發顫。奶奶悄聲說:&ldo;看樣子四瓣子完了。&rdo;
胡小個子朝後面噓了一聲,我們就都趴了下來,不久對面就黑戳戳地湧過來一彪人。這些人也很小心,走得不快。大掌櫃朝後面擺擺手,我們就儘量散開,可是路很窄,兩邊都是陡峭的石壁,散也散不到哪兒,大夥就各自找到位置儘量用石頭、草叢、樹幹隱藏著自己。我照例貼著奶奶。二孃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了過來跟我們貼在一起。奶奶悄聲對我說:&ldo;一會兒打起來你就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