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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過是流言。因為去西三條衚衕和磚塔衚衕的青年學生很多,也不知是誰說起了他的那柄短刀,一來二去便走了樣。遂有魯迅藏刀於枕下,隨時有自殺的念頭的傳言。
越是不實的荒唐的言論,越容易傳播。於是,到了許廣平的耳朵裡,已經徹底變了樣。魯迅只好直接回答她:“短刀我的確有,但這不過為夜間防賊之用,而偶見者少見多怪,遂有‘流言’,皆不足信也。”
魯迅的現實生活是什麼呢,寂寞的過客,他從1898年開始成為過客,在南京更名為周樹人,四年後乘船抵日本,之後,問路不知道有多少次,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墳”的前方是什麼?直到1918年,因為一個機緣,他寫了一部《狂人日記》,才有了魯迅這個名字。但是,即使是他吃了一陣子飽飯,或者洗乾淨一段時間的臉面,但很快就又被社會現實的染缸給染黑了。
作為一個過客,他需要有一柄刀,不是用來切割自己和自殺,而是用來切割路上的荊棘及食物。1925年的5月,魯迅來到了女子師範大學,作為一個過客,他問許廣平,前面有什麼?許廣平告訴魯迅:“前面有許多許多野百合,野薔薇,我常常去玩。”
魯迅便出發了,他明知道,前面有墳,有數不清的屍骨和荊棘。好在,魯迅在枕下有一柄短刀,大約,魯迅先生想把這柄刀帶進夢裡,把黑暗的一切都刺破。
九 苦悶的象徵(1)
許廣平現在就在這煙霧裡,魯迅先生呢,他去取溼毛巾去了。我看到他跑動的身影,那是相當敏捷的。
1925年6月2日,魯迅在復許廣平書信的末尾,署名摘了一個字,只剩下“迅”字。彷彿把老師尊嚴的面孔洗去了,只剩下普通的朋友身份,又或者是想借助於省略的那一個字,重新開始新的稱呼,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已經在這一個字裡省略了,暗喻了。
只看許廣平的反應了。
《兩地書》第二十七封,許廣平致魯迅的書信裡,並未表現出如先生所願的親暱,依舊如小鬼般在信裡講笑話,親暱的內容也是有的,但溫度不夠,之前魯迅已經用了足夠的火把溫暖了她,她也在信裡坦白過,要燃燒起來了。但是信裡的溫度依然有些平淡了。
在接到第一封署名“迅”的回信後,許廣平寫了很長的回信,大抵是說她去參加大學生的聚會,然而遇到的情況十分荒唐,北大和師大兩派的學生為了爭誰當頭頭而打起來了。無奈,她只好領著女師大的小分隊回校,在路上突然遇到了校長楊蔭榆,當時,許廣平突然被自己名字被判“墨刑”的一團無名火燃燒,她突然高呼“打倒楊蔭榆”,同行的一些同學紛紛響應,直到楊蔭榆的車隊嚇得逃跑了,這才出了一口惡氣。雖然有些因公濟私,卻依然在書信裡“快活”了一把。
在上一封信裡,許廣平誤以為有人私拆了魯迅給她的書信,在信裡大罵了當局,說是,竟然到了檢查私人信件的地步。然而,這事卻是魯迅乾的,魯迅寫完以後,發現有幾句話沒有說完,便找到信,拆開了,補上一兩句話,又重新封了口。
許廣平在覆信裡說:“既封了信,再有話說,最好還是另外寫一封,‘多多益善’,免致小鬼疑神疑鬼,移禍東吳(其實東吳也確有可疑之處)。看前信第一張上,的確‘加了一點細注’,經這次考究,省掉聽半截話一樣的悶氣,也好。”
“再有話說,最好還是另外寫一封,多多益善”,自然有調皮和撒嬌的意味,但並沒有達到魯迅先生的預期,魯迅想象的結局是這樣的:許廣平應該激動地直撲到他的懷抱裡。果真如此,不久,魯迅便達到了目的,這是後話。
在這封回信裡,許廣平還寫到《苦悶的象徵》。當時的情形的確很苦悶,學校因為學生鬧*罷課,校長楊蔭榆辭職了,教務長和總務長也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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