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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講的很無力,我不明白為什麼恨不起來她。“她是呂惠卿的女人,她不能不這麼做……而且,她已經自己來了。”
遠處有人呼嘯,一人從那小丘般的人叢裡直撲出來,“你在胡說什麼?要你不要來,快下去!”
“呂惠卿呂大人!”執令官指著他說,“你不是呂大人?!你失蹤多日,怎麼
竟會在這兒?”
人群聳動,這個一直在暗地操控的呂惠卿。他終於還是出現了。
呂惠卿聽而不聞,這個呂惠卿也不是以前的呂惠卿了,他面目扭曲,目瞋欲裂,暴怒與不信漲滿了臉,幾欲將臉皮撐破,他伸手去抓琳鐺,琳鐺閃過,她面色靜穆,瞧著公子。
“我自小被賣到福建,到了呂惠卿大人府上,十來歲就跟著他。他是我的主人,我的天。我不能不聽從。在你身邊這幾年,我……雖然快樂,卻不能不如此做。”
琳鐺解開身上的紗斗篷,裡面是同色的棉紗長衣,細巧的摺紙雲紋,一朵一朵,逶迤飄逸。她穿著這樣雅麗的衣服,將青春的胸膛,讓到公子的劍尖上去。
公子握劍的手凸起了青筋,一隻手臂突然拉住了公子,這隻手臂顫巍巍,沒什麼力道卻是異常堅決的拉住了公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且慢!”
琳鐺已閉上的眼睛迅速睜開,這回是徹底的呆住,那人是個年輕人,卻拄著一隻柺杖,臉龐英挺,但過分蒼白。這是——桂楊。
桂楊真的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他眼神依然銳利明亮,眉毛卻稀疏了不少,顯出未老先衰的形跡,努力的挺直身子,卻無疑是力道不足的。他中毒後我一直沒見到他,這時實在是心中惻然,那樣的一個少年英雄,忽然就去了半條命。
公子也沒料到他忽然出現,梓博跺了跺腳,去扶他,
“你跑出來做什麼?這事不與你相干。”
桂楊甩開梓博,忽然向著公子拜下去,
“我隨著公子多年,只求這一件事。請放了她去。”
眾人譁然。這時執令官早忘了來幹嘛,邵陽也不冷言冷語,連呂錦闌都看傻了。公子瞧瞧桂楊又瞧瞧琳鐺,一笑,“你歡喜她?”
桂楊不說話。
“桂楊!”梓博厲聲喝他。“你瘋了!你病得壞了腦子!琳鐺姑娘是公子的女人!”
桂楊俯首不語,他跪在公子面前,不言不動,不承認,也不否認。
公子哈哈長笑,一把撤了劍,丟在地下,一面翻身上馬,“你帶她走。只是放到哪去,還不都是你是你,她是她?”
琳鐺忽然抬起了頭,強勁的風將她的臉颳得更加慘白,她雙目亮如冰魄,忽然搶過了地上的長劍,
“公子只管恨我。前世孽緣,能在你身邊幾年……我本不該苟活,今日來,只願死於你馬前。”她將劍橫上自己的脖子……
眾人大呼不可,桂楊掙脫了梓博,摔倒在地,琳鐺一笑,風吹散的長髮如飛舞柳絮,露出她悽清的臉。
“塵緣已盡,生有何歡?”她手臂發力往裡一帶,一個舉手無回……
公子大叫一聲,自馬上直墮而下。桂楊嘶聲吼叫,著力撲爬過來。
像一支花忽然折了枝,她細弱扶柳的身子在風中舞了半圈,不勝風力的墜落,墜落,漫長又迅即的墜落,與塵埃相接的一瞬,公子接住了她。
最後的一瞬,她眼皮無力的瞧著他,她的傷口仍在湧血,汩汩的,不停的流,他的白衫子染紅了半邊,她的血流入身下土地,滲進青草縫裡。
我衝上兩步,又頹然跪倒,我直覺天旋地轉,我掙扎著站起,走得兩步,又摔了下去,胸口如萬箭鑽心,張口便有濃稠液體要吐出。我揪住胸前,知道這是一次大的血液逆行,我長期的隱疾正在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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