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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瑛端詳著她的神情,試探問道:「田公子可同您講了那日的來龍去脈?」
「略提了幾句,」田氏提起此事來並沒半點心虛,話裡話外皆是責怪雲喬的意思,「他這個人性子直,有時行事是莽撞了些,可再怎麼說也不能下那樣的狠手。那可是他提筆寫字的手,若是傷筋動骨,豈不是耽擱一輩子?」
元瑛險些氣笑了。
就田仲玉那行事,還提什麼讀書寫字?難不成還指望能考個功名嗎?
元瑛倒是有心將這事給爭辯清楚,但眼下雲喬還在牢中壓著,以田氏這偏袒架勢,就算是把事情全部挑破,說不準也只會讓她惱羞成怒,適得其反。
所以只能將忍耐下來,再三致歉。
田氏翻看著那禮單,悠悠開口道:「你先回吧。我會勸仲玉消消氣,小懲大誡,過幾日就將人給放出來。」
「那就多謝夫人了。」元瑛臉上雖還掛著笑,但心中已經將這一家子人從頭到尾咒罵了個遍。
等上了回府馬車,她立時灌了一盞涼茶。
「若我有這麼個親弟弟,早就恨不得打死清淨。還讀書寫字?我看他就算是再考八百回,也都別想上榜!」元瑛捏著帕子氣了會兒,又遷怒起晏廷來,「他究竟是死哪裡去了?若不是為著他,阿喬怎會受這個罪?」
素禾替元瑛扇著風,由著她發洩一通,開口道:「姑娘消消氣。這事兒也算是揭過了,您這幾日來奔波勞累,回去還是得好好歇歇才好。」
元瑛的確也累,可一回到家,正遇著了上門造訪的客。
為首的是位上了年紀的嬤嬤,單看發上那精緻的玉簪,便知道是非富即貴的人家出來的,更不必提舉止間的氣度。
她掃了眼正在從車上搬下的諸多禮盒,疑惑道:「這是做什麼?」
「老奴是陳家的家僕,姓谷。」谷嬤嬤向元瑛見了一禮,開門見山地道明瞭來意,「前幾日,我家姑娘在暢音園險些出事,承蒙貴府出手救下。偏那時陪姑娘出門的婆子慌了神,急著請大夫看診,竟沒來得及問明白。老奴費了些功夫才查清楚,特地登門道謝……」
元瑛那日還嫌棄過她們不識好歹,可眼下卻顧不上這事,她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陳家」二字上。
她打量著眼前這位谷嬤嬤,小心翼翼道:「是國公府嗎?」
滿京上下,都知道陳國公。
如今中宮那位皇后,便是陳家嫡女,而扶持太子認祖歸宗的,正是陳家那位小公子,陳景。
元瑛未曾刻意打聽,但曾聽母親私下感慨過,曾經一手遮天的韋氏已是衰敗之勢,往後數年,都是陳家的天下。
「正是。」谷嬤嬤頷首道。
元瑛飛快地在心中掂量一番,拿定了主意,開口道:「那日拿後背擋熱茶救了你家小姐的,不是我。貴府若真是想謝,不用送這些禮,出手幫幫她吧。」
谷嬤嬤疑惑道:「姑娘何出此言?」
「她叫雲喬,因遭人誣陷,現下正被關押在京兆府大牢中……」
雖說田氏已經答應,過幾日放雲喬出來,可誰知道她會不會反悔?
再者,元瑛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害人的可以得意洋洋、逍遙法外,被害的卻要打落牙齒活血吞,認下潑來的髒水?
誠然,她們這種平頭百姓奈何不了為官的,那國公府呢?
元瑛將來龍去脈講得明明白白,谷嬤嬤也沒料到,不過就這麼幾日的功夫,竟出了這樣的事。
那日暢音園意外變故,靈儀受了驚嚇,脖頸上也留了紅痕,專程請太醫過府來診治,開了傷藥和安神藥,折騰了大半日。
靈儀醒來之後,提起替她擋了茶水的夫人,谷嬤嬤立時吩咐人去探查,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