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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的溫暖氣息。她想到了死亡。她有了墮入黑暗的預感。天空中突然有燦爛的煙火閃過。她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生活下去。
她對他說,別離開我。那次她發燒。她是個孤兒,十七歲開始和他同居。他一直是她生活中唯一一個男人。直到林的出現。他深夜抱著她去醫院急診。她在他的懷裡輕得象一隻棲息下來的鳥。她身上的傷口開始發炎。那一次昏迷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在她的身邊。他冷漠地俯下臉說,我不會放了你。可是我也無法再好好地對你。或者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才會自由。我也會自由。然後他匆猝地別過臉去。有溫暖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上。那是他唯一的一滴眼淚。
她並不是刻意要殺他。她想。他強迫她去精神病院看病,強迫她吃藥。可是她覺得自己沒有病。她只是想讓他撫摸她。她渴望他能夠撫摸她,而不是把她一個人留在黑暗中。她聽到自己身體發出咯咯斷裂的聲音,有時她只是恐懼地輕聲呼吸。很多時候,她都是安靜的。她只是對他說,別離開我。那個凌晨,她也是這樣低聲地企求著,然後舉起扳手,用力地敲向他離去的背影。
在他迅速冰涼下去的臉頰旁邊,她伏下身輕輕地對他說,我不跟林走,只是不想和他說再見。我憎恨別離。
我是一隻魚轉
製作網站 佚名
傷口
安妮寶貝
第一次見到羅,是因為公司要為他們代理的產品做廣告。具體文案是我負責。
我想要些更多的資料。就跑到他的公司。
在和部門經理交涉的時候,他剛好經過。他說,你是安藍。我看過你寫的廣告。
寫得不錯。他的普通話有濃厚的北方口音。看人的時候,眼光明亮而肆無忌憚。
也許處於權威地位的男人都會這樣地看人。我對著他的目光。在短短的幾秒鐘裡,我想我的眼神一樣的頑固。然後他沉默地走開。
我喜歡英俊的男人。我一直是比較好色的一個人。一個男人能引起我的興趣,只有兩個可能。
或者他很聰明。或者他很漂亮。羅的身材已經開始有些發胖。但是整個臉部依然有銳利的輪廓。
在年輕的時候,他應該是非常英俊的男人。
我抱著資料在電梯裡的時候,回想了他的手。在從36層到地面的短短時間裡,我想著如果這樣修長的手指撫摸在面板上,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然後我對著電梯陰暗光線中的鏡子,輕輕地笑了。
喬曾對問我,安,為什麼你的臉上會有莫名的微笑。
那年我們16歲。在一個重點中學讀高一。一次學校舉行大合唱比賽,我們反覆地排練幾首歌曲。
很熱的夏天中午。在空蕩蕩的大禮堂裡面。歌聲顯得賣力而疲倦,大家都很渴望午睡。
然後我突然無法剋制地微笑起來。並且笑意越來越深,終於發出冒失的聲音。
老師提醒了我幾遍。
可是每一次重新開始的時候,我又笑。
排練幾乎無法完成。
老師惱怒地說,安藍,請你下來。你什麼態度。這是一首需要凝肅悲壯氣氛的歌曲。你居然當著玩。
最終我被取消了參加這項活動的資格。
比賽的那天,大禮堂裡坐滿人,一個班級上去演唱的時候,一整片地方就只剩下凳子。
陽光透過大禮堂的視窗照射進來,使我獨自在一大片空登子中顯得特別刺眼。
有另外班級的學生朝我看。愛看不看。我冷漠地轉過臉去。我覺得自己是一塊冰涼的玻璃,反射著一縷縷好奇的眼光。
喬問我,那時到底為什麼笑。其實我只不過突然開始想象,同學們站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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