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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這話的時候,沒有避著福桃兒。若是前兩日曉得這場因果,楚山潯自問恐連大鬧貢院之事都能能做的出的。
此時,聽了聶鶴軒的陳述,固然也是血氣翻湧,可當他眼角餘光瞥到胖丫頭的灰布緞面鞋時,念及她之前勸慰的話,他一顆憤懣燥熱的心頓時如浸入冷水般,及時清醒過來。
「怨不得禮部,原是小侄於經史上研讀不精,經此挫折,未必不是個警醒的好事。」
一句話把有志儒生的模樣飾演的滴水不漏,聽得福桃兒都忍不住腹誹起來,這讀書人明理起來,一張嘴真是能說出話來。
那聶鶴軒聽了,自然是滿意地捻胡頷首。但科考變數過多,真才學外也要加些時運才能一路高中。此番楚山潯落第,到底是前路未定的。他沉吟著,只說往後年節時多多走動,卻對女兒的婚事隻字不提了。
又歇了三日,聶小霜也始終再未露過面,倒是把福桃兒叫去,送了兩件簪環首飾。福桃兒心裡著急,趁周圍一個人也無,造次地告罪問了句她家公子的事。
「女兒家的事,總全賴爺孃的。但若有緣法,縱是天南地北也得栓到一處去。」
這聶姑娘說話,總不像她這個年紀的,哪怕是說到自己的姻緣,也是這麼副表面淺笑,骨子裡淡漠至極。
不過她把自己兒時的玉鎖塞進福桃兒手裡的時候,能感覺的出來,又確是個心善溫良的世家小姐。可福桃兒總覺著她心思深不可測,對主子的親事有那麼些若即若離之感。
來的時候,是祁師父帶鏢師一路護衛,也走了些彎路。回去時,由聶府二十餘名精壯家丁開道,全走官道,卻是一帆風順,十月下旬便回了平城。
經過這兩個半月的朝夕相處,楚山潯不僅全然接受了福桃兒的妥帖服侍,且路途愁悶,他發現自己習慣了同這胖丫頭談天說地,還能時不時地得些新奇的見解。
回府之後,他索性將纖雲常調去二院裡,把福桃兒頂替進來。卞媽媽和鵲影不明所以,都私下問她是不是和主子有了什麼,皆被福桃兒紅著臉當即否認了。
怎麼可能,主子的確是待她好了許多,可瞧她那眼神做不得假,對她的樣貌仍是充滿嫌惡的。
老太太對孫兒的落榜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對聶鶴軒的態度有些不明白。暗自嘀咕著,他這也不說早早去下定,卻又替潯哥兒請了位同進士出身的老先生,說是還聶經司的人情,特來平城教這一個學生。
「誒?福丫頭,我見你往常鮮少穿艷麗的,這是潯哥兒替你挑的吧。」老太太說話慢悠悠的,口氣卻有些冷淡。
「回老太太,是奴婢討了聶家高興,主子才賞的。」福桃兒忙拿出在太原得的玉鎖,恭敬道:「也是聶小姐看重,還賞了我這個。」
老太太臉上才由陰轉晴,還沒再問,就聽寶貝孫兒在拱手道:
「一個人讀書做文章太過狹隘,孫兒想討祖母一個恩德。」楚山潯頓了頓,又看看身邊的胖丫頭,「叫王老先生多帶一個學生。」
福桃兒頓時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她縮了脖子恨不能將自己隱沒。
「這丫頭見識論斷深得我心,孫兒想請王老先生許她侍讀。」
屋內數道目光頓時全集中到了正中的福桃兒身上,讓一個丫鬟作侍讀?!
福桃兒當即緊張了起來,主子怎的從未說過,才想出言解釋推拒,就收到桂參家的制止的目光。
「原來倒是我低看了這丫頭。」封氏低頭吹吹茶盞,看到福桃兒明顯瑟縮的模樣,才笑著把滿腔猜忌散了去,「也沒什麼,這事你該自個兒問先生的,他若應下,旁人也不會說話。」
等出了藕生苑,楚山潯見她一臉不安,只是頗不在意地說了句:「本公子如此看得起你,叫你陪著讀幾年書,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