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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他&nj;力&nj;竭將死之時,他&nj;體內的靈髓於極境升階,暴露了天魔寄生的印記‐‐曾幾何時,在同一座高塔上,他&nj;的靈髓被認定帶有上神印記,能為東陸帶來無上福祉,而如今,這同一條靈髓,又被千萬人唾棄,被指控為天魔之相。
隨即,他&nj;被白帝打下懸崖,從&nj;此命運萬劫不復。
長留山水牢,白帝殿罰跪,孤身面對魔族過&nj;境,甚至是無數次被仙門百家懸賞追殺……他&nj;容顏毀去,靈髓枯竭,渾身的病痛無時不刻折磨著他&nj;,若非有仇恨支撐,他&nj;早就是強弩之末。
而如今,他&nj;也快要死了。
&ldo;你死的時候,也曾這般痛嗎?&rdo;喑啞聲音低低傳來,君凜反應許久才聽出那是自己&nj;的聲音。
那般蒼老粗嘎的聲線,怎麼&nj;會是從&nj;他&nj;口中發出?
他&nj;為什麼&nj;……到底是為什麼&nj;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ldo;我當初只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該簇擁我,可跌落塵埃時,卻只有你曾向我伸出手&nj;來。&rdo;
君凜緩緩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淌在臉頰又凝固成冰。
&ldo;是我錯了。&rdo;
這一世的種種不幸,都源自於他&nj;並未掌控所有事態,並未知&nj;曉所有情報。
而他&nj;在雙手&nj;沾滿鮮血之後便漸漸明白了,只有當自己&nj;能對所有人生殺予奪,能翻手&nj;為雲覆手&nj;為雨時,他&nj;才有十&nj;足的把握確信……一切都會按照他&nj;預期中的進行。
若是他&nj;早就知&nj;曉溫眠並非別有所圖,提前警戒不讓葉風和死在秘境,若是他&nj;能將自己&nj;的天魔靈髓掩藏得更好一點,或許,現在的他&nj;依舊是長留山高高在上的劍尊,懷抱佳人,手&nj;握權力&nj;。
在他&nj;背後漸漸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他&nj;不用回頭都能知&nj;曉,是白頌年率領長留山弟子前來捉拿他&nj;了。
半炷香時間已&nj;到,他&nj;即將被押去白帝殿前接受最&nj;後的刑罰。
君凜心中毫無波瀾,只仰頭最&nj;後一次深深呼吸院內的空氣。
兜兜轉轉,就算白頌年再如何對他&nj;深惡痛絕,就算他&nj;再如何對長留山懷恨在心,他&nj;最&nj;後的歸宿還是回到了此處。
&ldo;君凜,時間到了,你莫要辜負我對你的最&nj;後一絲仁慈。&rdo;白頌年冷然&nj;開&nj;口。
君凜轉過&nj;身來,傲然&nj;與白頌年對峙,卻絲毫未動。
這般光景叫白頌年身後的長留山弟子們都警惕起來。君凜在外兇名赫赫,若是在此處奮起反抗,定是要叫長留山見血的。
而那群弟子中,最&nj;為顯眼的,又是帶頭的一位白袍紫冠弟子,他&nj;眼神清澈,叫君凜莫名想起早年時的葉風和,當即便對此人身份有了斷定。
&ldo;你收了新的弟子?&rdo;君凜歪歪頭,視線落定在白頌年的身上。
在察覺到君凜不恭不敬的直視目光後,那紫冠弟子更是不放心地上前一步,試圖將白頌年擋在身後。
君凜將那弟子的舉動看在眼裡,心中莫名生出點刺痛之意來‐‐忠心耿耿,果然&nj;是白頌年的一條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