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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諷刺。

於是君凜便倦了&nj;。

他殺戮這麼多年，心知&nj;自&nj;己過不了&nj;下一次的雷劫，眼見升階在&nj;即，估算著&nj;離自&nj;己的死期也應不遠。

也罷也罷，這一世他對任何人都不再有所期待，早就已經&nj;活夠。

唯獨當初‐‐

君凜腳步落定，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怔怔地看著&nj;遠處博破敗淒涼的小院。

唯獨當初，他曾有過一次機會，去挽留那麼一個&nj;人。

第47章 風雪歸客（三）

&ldo;到了。&rdo;

白頌年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漠然&nj;地回身看向他:&ldo;給你半炷香的時間，去看看吧。你不就是……想來看看這裡麼？&rdo;

他&nj;說完便拄仗往回走，說出最&nj;後的審判：&ldo;半炷香之後, 我會親自押你去白帝殿，以&nj;血慰東陸冤魂。&rdo;

君凜恍若不聞, 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間小院，忽然&nj;急急喘出幾口氣來。

洶湧的凜冽空氣塞入口鼻，令他&nj;整個胸腔都脹痛不已。君凜因疼痛而腳步不穩朝下跪去, 但又生怕浪費時間，慌忙支撐著身體站起來, 朝著小院跌跌撞撞而去。

他&nj;只有半炷香的時間，不能浪費。

如今是冬日最&nj;寒冷的時候, 大雪幾乎將小院的殘垣斷壁全部掩埋, 君凜剛伸手&nj;去推門, 那扇被蛀得鏤空的院門直接歪歪斜斜倒入雪地之中。

整個院落映入眼簾, 他&nj;這才發現東屋的牆不知&nj;何時也塌了，懸崖上的風雪席捲著衝撞而來，君凜散亂的鬢髮都被吹拂得往後拉扯。

彈指之間, 已&nj;過&nj;數百年。

他&nj;記得很久很久之前，也是在這麼&nj;一個冬日, 溫眠病得差點死在床上, 若非他&nj;在追擊叛徒時抵達後山時想起她，或許溫眠早就死了。

君凜時至如今都想不明白, 那次他&nj;到底是出於何種心思，才會特&nj;意尋來醫者去救溫眠。

當時的他&nj;認定溫眠是攀附高枝的菟絲子, 是導致他&nj;被灌湘嶺利用的軟肋，本&nj;應該對溫眠恨極, 可在他&nj;看到溫眠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時，還是忍不住伸出援手&nj;。

或許……在那個時候，甚至是在那之前，他&nj;就早已&nj;對溫眠動心。

因此在溫眠朝他&nj;跪下，替微不足道的旁人求情時，他&nj;才會那麼&nj;生氣。

他&nj;們明明是結下喜契的夫妻，今生今世也再不會有他&nj;們這般親密不可斷裂的關係，可當他&nj;領著醫者來到小院，溫眠卻始終不肯抬頭看他&nj;，連一句感&nj;謝都不曾有。

她只跪下來，替犯了錯的不知&nj;名醫者求情。

可那個人，憑什麼&nj;能讓他&nj;君凜的妻子來替他&nj;求情？溫眠是他&nj;的人，而他&nj;是這長留山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區區一個醫者也配讓他&nj;的道侶下跪？

溫眠做這樣的事，又何嘗不是在折辱他&nj;君凜的顏面？

君凜都快要氣瘋了。

他&nj;罰溫眠跪，又忍不住擔憂她的病，便喚來侍從&nj;守在溫眠身邊。

可溫眠倔得出奇，硬生生將那三日跪滿才暈過&nj;去。

她越是不服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