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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卷宗是所有未完成的調查的總稱,不論是因為人力、物力或者不可抗力。這些沒有結論的卷宗會像做不出來的考試題一樣積壓在那裡,直到一年調查期滿,正式作為沒有結論的結論,更新在警方的資料庫檔案裡。如果楚恪此次無法解決趙艾可的案子,她的失蹤就凝固在一份臨時卷宗裡,沒有兇手,沒有利益驅動,沒有任何責任人,當然也沒有真相。
十五區每年都會產生大量臨時卷宗,如果不是有阿爾方斯這樣每週完成一份結案報案的「明星探員」存在,可能還會更多些。海參崴作為一個更靠近輻射區的城市,恢復速度遠遜於十五區,接線員說的警力缺乏是真的,像這樣的臨時卷宗也只多不少。接線員過了一會兒才回到視訊通話中來。
「阿娜塔西亞·羅曼諾娃,的確有一份關於這個人的臨時卷宗。」接線員說。發現確有其事,他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她是個住在廢墟里的流人,對嗎?」
楚恪點了點頭。
「她死了。」接線員說。
楚恪一怔:「……怎麼回事?」
「意外,」接線員閱讀著他投影上的報告,「她回城裡交換物品的時候遇上了一起暴力事件——好吧,是一起案。她上去幫忙,被刺穿了肺部。後來她被送去接受賽博格移植手術,你知道,最低賽博格保障那種。但手術沒成功。」
楚恪沉默了片刻:「這份臨時卷宗,就是醫療事故調查報告?」
「對,沒結果,所以一直是臨時卷宗。」接線員聳聳肩,「你知道,最低賽博格保障的手術,也沒什麼調查的必要,意外而已。更何況她只是個廢墟流浪漢,沒誰會在乎的。所以就這樣了。」
楚恪沒有跟他爭辯調查的必要。他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接線員的視線跳到報告頂端。他說:「去年11月23日。」
楚恪僵住了。
「去年?」楚恪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接線員點了點頭。
楚恪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奇怪,他能看到接線員因他的錯愕而流露出的疑惑。楚恪深吸一口氣,告訴接線員,稍後自己會向海參崴警局提出臨時卷宗調閱請求,希望他接到請求後儘快處理,然後禮貌地道謝。
結束通話的瞬間,他聽到自己的嘆息聲。
第9章
趙艾可在跟一個死人打電話。
楚恪感到一陣荒謬。自然人的終端都是生物資訊認證的,不可能出現阿娜塔西亞死後有人使用她的終端號碼這種事。他重新開啟了趙艾可今年的通話記錄,找到與阿娜塔西亞相關的部分。隱私法保護下,他們拿不到通話內容和通話時長,只知道趙艾可與阿娜塔西亞有十七條通話記錄,從1月到9月,全部是趙艾可主動撥出的。
當初他們看到這一點時,曾以為是阿娜塔西亞身為流浪者,不方便主動給趙艾可打電話。現在想來,或許有另一種解釋。
「一直是趙艾可打給阿娜塔西亞,她知道打不通,還一直在打。」楚恪低聲說,他按住額頭,「她瘋了。」
但楚恪很清楚趙艾可沒有瘋。瘋子寫不出來《盜竊,從畸零者的口袋》,瘋子也無法如此縝密有條理地佈置對西科系統的調查。趙艾可只是在工作之餘毫無指望地沉湎在過去裡。一個清醒且理智的人,做出這種舉動的唯一原因是那段過去對她足夠重要。
想到這裡,楚恪忽然心中一動。他連上警方網路,調出了十五區前往海參崴的道路監控佈置。
地上歷第十一年,城市間的交通方式仍然有限,對應的監控設施同樣乏善可陳。楚恪早已用趙艾可的車牌查過十五區附近的道路監控,但一無所獲。要麼是綁架者換車了,要麼就是這輛車被換掉了車牌。光靠車型過濾道路監控的資料量是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