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都過去了 No.348—No.355(第4/5 頁)
因為這些想不開,那可太小瞧我了。”
他笑得更爽朗了。
也離我更遠了。
我們坐在長椅上,強烈的陽光下,我看到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一點點皺紋,因為清瘦,五官格外地立體,比少年時代舒展了不少,早已有了成熟男人的輪廓。
所謂被時光放過,只是我的錯覺。
我們都改變了。
他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覺得你現在這樣真的很好,”餘淮說,“可比你念書的時候強多了,那時候我都替你愁得慌,也虧你能堅持得下來。現在這樣真好,我為你高興,你……真的很好,我覺得自己面對你的時候,都有點兒抬不起頭來了。美國的生活也沒什麼捨不得的,一早去實驗室,裡面一堆中國人,忙一天,晚上十一點才回公寓。累得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就在自己的房間裡吃林楊他們做的剩飯,一邊吃一邊看pps。”他笑:“真的,在美國看pps,想起來都覺得荒謬。真沒什麼捨不得的。我再過下去也還是會迷茫的,你看,現在我們兩個人顛倒過來了。”
不要再說下去了,不要再說下去了。
我突然不敢看他。
我不知道心裡那種鋪天蓋地的失落到底是什麼。
“你別介意,”我聽到自己冷冰冰的聲音,“我自作主張跑過來找你,不是來給你難堪的。”
“我知道,”餘淮說,“這是我自己心裡的一道坎兒。你別誤會,我不是說想看到你還是比我差,崇拜我,我心裡就高興了。我不是那種人。”
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人!
我咬著嘴唇,不知道這場不倫不類的談話的走向到底會是怎樣。我們把一切話就這樣像成年人一樣攤開了說,兩個高中生要花一個星期的時間斷斷續續地說完的心聲,現在長大堅強了,學會說話和偽裝的藝術了,都能在五分鐘內剖白完畢。
多利索,多幹脆。
“那天晚上在你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傷你的。可能面對你的時候,我還是有種落差感吧,講話就會很難聽,做事也變得很差勁兒。見到你的時候,會覺得以前的生活都回來了,更顯得現在的我無能,沒精神。所以我會反彈得很厲害,你別生我的氣。”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餘淮,你能不這麼平靜地說出來嗎?
我像是能看到我們兩個之間的土地在生長,將這張長椅拉得越來越長、越來越遠。
“其實……我去找過你。在北京。”他忽然說。
我渾渾噩噩地聽到這裡,猛然轉頭看他。
餘淮全程都看著我講話,特坦蕩、特有擔當、特淡然的樣子。
然而說到這句話,在我轉頭看他的時候,他迴避了我的目光。
“我剛決定不去清華的時候,心裡特難受。說不難受是假的,我現在還回憶得起來那個滋味。我在家挺過了清華的開學時間,才算是好了點兒,就像斷頭臺上那把鍘刀終於落下來一樣,心裡再也不慌了。在這邊上了大半年學,也接受現實了,想起自己跑得無影無蹤,還換手機號這些王八蛋事兒,覺得真丟臉,怎麼也要去北京給你個交代。”
“我偷偷跟徐延亮打聽過你。連徐延亮都不知道我壓根兒沒去清華的事兒。我打你們宿舍電話,她們說你不在,我就一直在樓下等,等到天快亮了,看到你牽著一個男生的手,和一群人滑著旱冰回來。”
我本能地想解釋,卻忍住了。
閉上眼睛繼續聽他說。
“你看上去挺開心的。我覺得就夠了。”
我終於打斷他:“你怎麼知道我開心啊?笑就代表開心嗎?”
他忽然拍了拍我的頭,手的溫度比太陽還暖。
“耿耿,我不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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