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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秀英還記得她隨第一方面軍總衛生部幹部營撤出瑞金的情景:在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他們頭上戴著一束束樹枝作為偽裝,到天亮就停止行軍。開頭幾天沒遇到轟炸,因為敵人沒有發現他們。後來,有一天下午將近黃昏時,他們集合在山坡上開會,一架國民黨飛機飛過來扔下了炸彈。炸彈落在大約二十英尺以外的地方。當時董必武正在講話。董時年四十八歲,已被認為是長者了。他和藹可親,是參加過辛亥革命的老同志。他看了一下彈坑,炸彈掀起的土濺了周圍的人一身,他看了看天,然後告訴戰士們說:&ldo;馬克思在捉弄敵人,炸彈沒有爆炸。&rdo;接著他又泰然自若地繼續講話。
第四章 &ldo;獨立房子&rdo;的主人
擬定紅軍撤出蘇區命令的人是最後一批出發的。一匹馬馱著他的給養,包括他積存下的一些珍貴的咖啡和幾盒香菸。另一匹良種白馬站在那裡等著離鞍。而李德仍在磨蹭,他還有點汁麼事情沒有辦完。當黎明的薄霧在於都河上裊裊升起時,他才最後縱馬飛馳而去。
從半夜到拂曉,李德一直在與項英進行最後的談話。項英被留下來負責蘇區工作。李德強調‐‐而他自己也一定知道‐‐他們這次放棄蘇區並不是很快就會回來的;紅軍西進也不一定能夠把蔣介石的軍隊引走,從而減輕被圍困的蘇區的壓力,使項英在他的軍事指揮員陳毅的協助下能夠堅持下去。
李德回憶說,項英最後警告要提防毛澤東。他說毛眼下是沉默了,但不應受他的迷惑。毛澤東在軍中支持者的協助下,一有機會就會重新攫取黨和軍隊的控制權。李德表示他有同樣的擔心,但幾天以後,當他把此話轉告他的同事博古時,博古顯得比他們有信心,他認為不會出什麼問題。李德與項英談得很久,以至於直到第二天他才趕上中央縱隊。
李德是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人。他身高六英尺以上,在中國同事個如鶴立雞群。他舉止活像一個呆板的普魯士人,如海倫&iddot;斯諾所描寫的那樣,是&ldo;一個純粹的雅利安人,藍眼睛,金黃色的頭髮。&rdo;他脾氣暴躁,當他被秘密帶入蘇區時,他用一塊手帕捂在臉上,遮掩他的大鼻子。他的一位密友稱他為&ldo;一個典型的日耳曼人,僵硬而又迂腐。他告訴中國人,他的真名字叫奧託&iddot;布勞恩.,德語是他的母語。隱退後他一直住在東柏林,直到一九七四年去世。至今無法確定他是德國人還是奧地利人,中國人直到一九八四年還不知道&ldo;奧託&iddot;布勞恩&rdo;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名。而共產國際的秘密特使檔案材料恐怕永遠是封存的,這就難以進一步考證了。
李德或者奧託&iddot;布勞恩在中國留下的記錄是矛盾重重的。據瞭解,他使用過的名字有:奧託&iddot;布勞恩(在護照上);卡爾&iddot;瓦格爾;李德是他常用的中國名字 (他認為李德的意思是姓李的德國人 );華夫是他在中國刊物上發表文章時使用的筆名(他自己認為這個名字的意思是中國男子漢)。當然他肯定還有別的化名。多年來,除了極少數人外,外界對他一無所知。
他對自己的經歷有各種不同的說法,不過在他的回憶錄中公佈的一種正式說法是,他原籍德國,名叫奧託&iddot;布勞恩,生於一九零零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在德軍中作戰,並在巴伐利亞參加了革命軍隊,‐九一九年四月在慕尼黑進行過街壘戰。一九二零年他作為德國共產黨的工作人員被捕入獄,坐牢八年,一九二八年他以驚人的方式越獄,秘密逃往蘇聯。俄國人送他上了伏龍芝軍事學院,他在這裡接受了戰術和戰略方面的訓練。隨後轉到共產國際,被分配到中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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