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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夢裡的時間是以場景片段計算,再漫長的時間跨度都要按夢境主人能注意到的程度計算。
於是他陪著男孩長大,陪他做那些父母沒陪伴過的事情,遊樂場、電影院、海洋館、音樂會、逛街。
偶爾他會想到阿諾,曾經他對阿諾說過這些遊玩的場所,因為知道阿諾終究會回家,他從沒有對阿諾承諾「帶你去玩」,即便阿諾問過他,他也只是以含糊不清的「嗯」回應。
阿諾的哥哥應該會帶她去吧。
那個會對陌生的他燦爛笑的男孩,在夢裡追著他給了個擁抱,告訴他「我在這兒呢」。
幼小的零唯一的溫暖,比喻書諾不知原因的追隨還早的溫暖,在頭痛時,他總能想起這個男孩和他的擁抱,似乎這樣就能驅趕難耐的疼痛。
他聽說「有人在想你時,會打噴嚏」,那或許那個逼著他叫「阿恆」的男孩經常會不明原因地打噴嚏吧。
雖然感到抱歉,但往後阿恆應該也會一直打噴嚏。
「宣宣,你說我應該選什麼?」青年拿著志願表問他。
許涵已經長成傅擇宣在夢外撿到他時差不多大的模樣了,他叫得親暱,傅擇宣也不反感,只是專注於許涵問他的問題。
他透過晶片查了許涵的資料,知道許涵的身世並不簡單,而許德元對自己養子的關心程度,遠比許涵想像的要深切。
那為什麼對許涵放任不管?
傅擇宣想不明白他們複雜的考量,想不明白這簡單事情後隱藏的情感線索,但他運用相應的知識能夠分析動機。
或許是保護,或許是愧疚,或許是愛,但不管是哪種,許德元都會為其買單,他願意他的兒子走上任何與一條他自己喜歡又值得為之付出的道路。
所以他答道:「隨你。」
但青年似乎對這個詞特別敏感,漂亮的眸中流露出茫然,像是不懂傅擇宣為什麼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有什麼問題嗎?」他改變語調,輕緩地問青年。
但青年的直觀感受已經傳來給他——
為什麼不管我?是覺得以後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嗎?
是不是一點都不在意我?和……父親一樣。
有點無病呻吟那意味了,傅擇宣瞅著這18歲不到的小青年明顯委屈的臉,知道得維護他敏感的少男心。
「不是不管你。」傅擇宣找到一個合適的笑容,扯開嘴角笑給小青年看:「是想你好,你只要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就好。」
青年看著傅擇宣笨拙的笑容怔住,內心好像懂了點什麼,變得輕鬆。
……
的確是個簡單的夢境,青年就那樣達成和解,擺脫了夢境。
但青年不會現在醒來,為免暴露傅擇宣特殊的情況,傅擇宣對他下了暗示:「在我叫醒你之前,不要醒來。」
在下暗示時,傅擇宣才想起來,多年前他在喻書諾睡夢中拉的大提琴曲,和實施的催眠有異曲同工之妙。
想到當時喻書諾服下的失憶藥物,比較下,他也不想讓許涵在醒來後記得夢裡的一切,於是對他下了個「醒來後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的暗示。
本來做完這一切,他就要選擇離開,但他突然對這堅定不移的選擇猶豫起來。
在他死後,病毒會直接從這個世界消失嗎?
不會,人們要想盡一切辦法研究這個病毒,但吳澤樂的技術超前這個世界整體水平太多,人類要研究起碼許多年才能攻克。
就算這龐大的情感集合讓傅擇宣痛苦過,他也深深為一些生命的堅強感動。
而那些生命還在痛苦掙扎。
會有喚醒師的出現,吳澤樂早就將與之相對的病毒投放到前面幾個批次的實驗樣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