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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樓內除了幾個侍奉的黑衣童子外,只有照浪和左格爾在等候。兩張黑漆夔龍紋高案上陳列各式易容器具,靠左格爾的一邊放了一隻茜色瑪瑙小櫃。四周圍屏俱已撤去,當中留了一張黃花梨扶手椅,鋪了芙蓉翠鳥繡墊。長生留意到椅子邊安置了玫瑰紫燻爐,心想照浪真是周到,轉頭見紫顏眼角有淡淡隱憂。
他認識少爺多時,懂得如何分辨笑意裡絲縷的異樣,當下心中一緊。
紫顏瞥見姽嫿屋裡那隻玉匣被左格爾抱在手裡,視線不曾停留一分,對了照浪道:“出題吧。”照浪笑道:“你坐定了再比不遲。”引他到另一邊高案旁入座。長生本想跟隨,照浪搖了搖頭,指了當中的扶手椅,左格爾笑眯眯地望著他。
長生哼了一聲,坐在椅上,四面的金柱恍若鐵牢欄杆,將他禁錮其中。
“這回他想為長生卸去易容,還其本來面目,不知你可願比試?”照浪居心叵測地朝紫顏道,“如果你答應了,他又有本事還原舊貌,就算你輸了。”
長生高聲介面道:“笑話,我有沒有易容,自己會不知道?再說,我家少爺連出手的機會也沒有,算得什麼比試?”
“既然你深信未曾易容,又何妨一試?我若還原不了,就是我輸,相思剪也當拱手奉上。至於紫先生,高手過招未必要真的動手,靜待結局也是一種樂趣。”左格爾挑釁地道。
長生滿腹狐疑,他這兩年來多少知曉了易容術的手段,每日洗臉敷面照鏡,從未發覺半點易容痕跡。左格爾號稱是易容師,說下這等看似十拿九穩的話,莫非易容一道尚有紫顏未透露過的玄機?
“既然來了,就依你說的辦。”紫顏事不關己地說道,悠然地翹起一隻腳,靴子輕輕地上下晃動。照浪皺了皺眉,深恨他這種萬事在握的悠閒。
長生見紫顏竟然允了,失望地看了他求助。紫顏冷然不顧,要他自己拿定主意。長生心想這是少爺的試煉,要不動心,須先挺過此關。既然走到這步,他一咬牙,毅然對照浪說道:“罷了,他要用我的臉去驗證謬論,只管請便。不過,我若有半點損傷,別攔著我揍他。”狠狠衝了左格爾道,“連同少爺和卓伊勒的份。”
左格爾嘿嘿一笑,“易容要動刀,豈有不受傷的,我定會還你一張好好的面容,想要什麼模樣都成。”
“不必。有少爺在,哪有你班門弄斧的地方。”長生冷哼一聲,依然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這混賬能用他的麵皮?他越想越氣,重重坐在扶手椅上,嘎吱的一聲,怨氣滿溢。
左格爾暗自得意。他尋出了人心的縫隙,這是北荒行中最大的收穫,發覺了這對主僕間隱秘的縈繫。長生總有半日的記憶不復存在,幾次留意他的行蹤,每與紫顏在一起。唯一的解釋,就是紫顏暗中動手腳替他易容,甚至抹去了他的記憶。想到這些,左格爾心頭焦灼,很想知道對方苦苦隱藏的秘密,究竟會是什麼。
“我配了一品好香。”左格爾從玉匣中取出一丸香,“蘼香鋪的老闆說,它最能讓人記起塵封的往事。”
長生臉色煞白,姽嫿為紫顏的對手製了合香,才會有那張寫滿用料的信箋。他真的要直面過去了?這是期盼多時的際遇,可偏偏此刻覺得措手不及。他用力扣住扶手,心中微微地呻吟。少爺,如果姽嫿輕易就能讓我想起,又是誰要讓我忘記?
是你,還是我自己?往昔之痛,是否真的不堪忍受?
長生胸口發悶,幾乎要透不過氣來。他回首,驚覺身畔的燻爐裡,香氣循路嫋嫋升起。就要洞悉被偷去的歲月,長生在香味中若憂若喜,如聽見錚錚琵琶響徹雲霄,心絃隨聲而動。
洗淨了長生的麵皮,左格爾發覺掌下是一張無瑕玉面,找不到任何針頭線腳留下的破綻。這讓身為挑戰者的他微覺受挫,撥動爐灰,讓火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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