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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西西弗斯就曾經嘗試過不止一次,卻從來沒有成功過。
但是這一次,這對母子卻不一樣。
記憶當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肉紅色的病房牆上出現了一扇小門。
即便只在裡面待了一小會兒,宋隱和齊徵南就感覺到了壓抑難耐,他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亞歷山大從地上扶了起來,一起穿過門去。
這扇門的外面,就是捷徑的終點。
離開「病房」之後,長時間受到肉紅色刺激的眼睛並沒能夠馬上適應新的色彩。因此宋隱無論看向哪裡,都帶著一層詭異的青藍色。又過了一會兒,他的神經終於完成了自動校準,看清楚了眼前這最後一間屋子裡的真相——
這裡是一個亮白色的、樸素的房間。中央放著一張長桌、桌子兩頭各有一張座椅。然而一堵透明的玻璃牆卻將房間連同長桌一起分割成了裡外兩半——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銀行的辦事視窗或者監獄的會見室。
「我的意識領域就到此為止了。」
亞歷山大表示,進入煉獄之後,每隔一段時間自己就會在這間屋子裡與林鳳燊見面。
林鳳燊必然是不願以身犯險、越過這堵牆壁的。而至於亞歷山大——煉獄雖然給予了他求之不得的自由,可他的性命畢竟捏在林鳳燊的手上,就像是一隻風箏,無論飛多高,都始終被一根細繩牽引著,無法掙脫。
於是,在這間隱秘而又奇妙的會面室內,一邊是煉獄、一邊是人間,母子二人便隔著這堵玻璃的牆壁,交流所需要的情報和物質,一晃如此多年。
亞歷山大將手貼在玻璃牆壁上,下一秒牆面上緩緩出現了一層白色的霧氣,形成了一扇新的門扉。
他問他身邊的兩位同行者:「對面就是林鳳燊的意識世界了,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宋隱與齊徵南對視了一眼,確認了彼此的眼神裡沒有半分猶豫、忐忑或者恐懼。
「我們準備好了。」宋隱小聲、但是無比堅定地回答道:「和她做個了斷吧!」
————
玻璃牆壁上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
會見室屬於人間的這一邊,看起來和屬於煉獄的那一邊並沒有什麼兩樣。
「這裡有扇門。」宋隱摸到了牆壁上的一道微小縫隙,輕輕一推,窄長的門扉便悄然開啟,還迎面吹來了一陣濕潤的草木清香。
門後的時間似乎是清晨,空氣中浸潤著一層清涼的藍光。場景似乎是一處草木葳蕤的山中庭院。青石板鋪的平臺四周擺滿了一個個盆景,生長著各種看似精巧、實則扭曲的植物。
青石平臺的中央擺著一套石桌凳,一位身著白綢練功夫的上年紀女人正坐在石凳上,慢條斯理地泡著功夫茶。
「你們幾個終於來了。」
她連頭也不抬,彷彿這個世界裡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這孩子還是第一次帶朋友們回家來。我該怎麼招待你們兩個呢?」
心知此時雙方已經是敵非友,宋隱便也來了個賤兮兮的皮笑肉不笑:「不用客氣了,我們是來接您走的。」
「走?走到哪裡去?」林鳳燊將杯中茶水倒入茶盤,嘴角輕蔑一笑:「如果我現在醒過來,你們就會被囚禁在我的意識裡——不應該是你們兩個走不了了嗎?」
這話聽上去的確有些驚悚,然而宋隱早已不是初入煉獄時的那個小白了,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彈動半下。
「剛才我聽亞歷山大說,你們西西弗斯曾經做過很多次雙人意識融合的實驗,全都以失敗告終,只有你們這一對母子姑且算是成功了。我估摸著既然雙人融合都這麼危險了,那再加上我和南哥……你猜,你要是突然醒了,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齊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