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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們,心懷悲憫與敬意。
《大淖記事》中與巧雲談戀愛的精壯小夥十一子是個錫匠。在迴腸盪氣的戀愛故事之外,汪曾祺勻出一份筆墨、饒有趣味地去寫興華幫錫匠。那時錫匠還是個很興旺的行業,家家都用著幾件錫器,蠟臺、香爐、痰盂、茶葉罐、水壺、茶壺、甚至尿壺,都是錫的。嫁閨女的陪嫁中,總有一套錫器,至少也要有兩個能容四五升米的大錫罐,擺在櫃頂上。錫匠手藝不算費事,一副錫匠擔子挑著幹活傢什,炭爐,風箱,兩塊二尺見方、一面裱了好幾層表芯紙的方磚。錫的熔點低,融化的錫水倒進那對壓的方磚裡,方磚之間事先壓一條繩子,用繩子大致圈出所打錫器的大致形狀。冷卻後的錫片用大剪子剪剪,焊好介面,用木槌敲打一番就成型了。細巧的錫器,還要用刮刀刮一遍,用砂紙打一遍,用竹節草磨得鋥亮,這才交活。‐‐這樣的錫匠早消失了吧?記得我小時候還見過挑擔遊走的鋦鍋鋦碗的人,在居民大院站下做活兒,我看過他化錫塊補臉盆,也敲打一番。這已是錫匠這一行的末路了吧。但錫器在馬來西亞卻是國家特產,到那裡旅遊總會帶個把件錫制的器物回來。
汪曾祺寫到的那些行當如今多數已經消失了,他寫的時候已經是寫他記憶中故鄉舊影了。他寫《戴車匠》,寫戴車匠每天坐在上面工作的那臺木製車床,上面的皮帶、刀具、踏板,都應是《天工開物》裡就有圖形的吧。戴車匠每天坐在高高的車床上,好像在戲臺上演戲。一幫孩子圍著看,看他踩動踏板,執料就刀,那料堅實細緻,有白檀、紫檀、紅木、黃楊、棗木、梨木,最次也是榆木,&ldo;旋刀輕輕地吟叫著,吐出細細的木花。木花如書帶草,如韭菜葉,如番瓜瓤,有白的、淺黃的、粉紅的、淡紫的,落在地面,落在戴車匠的腳上&rdo;,不一會,一根擀杖或一個圍棋罐出現了。孩子們最盼望的是他做的清明節玩的螺螄弓,拉弓放箭,射出吃空的螺螄殼,&ldo;噠‐‐噠&rdo;地響,一射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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